别人当皇帝每日除了上朝,吃喝玩乐,宠幸后宫,过得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他当皇帝?
国库,空空荡荡。
朝堂,能臣寥寥。
睁眼,地方作乱。
闭眼,百姓民生。
这日子比之在郡北劳心百倍不止!
为什么要开恩科?还不是朝堂官员被斩的斩,流放的流放,剩下的挑挑拣拣勉强能用但也不趁手么?
可想想那些即将用恩科提拔上来的学子,没经过锤打磨砺,又如何能顶上重要职位的空缺?
他这个皇帝肉眼可见的要秃!
唯一能指望的叔父,亲手带着他生杀予夺一番后南下,然后再不见踪影。
就算回乡祭祖,大办半月流水席也该回来了!
莫不是准备直接将他丢在宫里不打算再管?
忽然,他想起一事:“告发蒋从岭的那名学子,可与叔父有关系?”
蔡全眸光颤了颤:“陛下是说张幼贤?据老奴所知,此人并不认识老祖宗。”
楼潮目光紧盯蔡全:“那你为何帮他?还有最后送来的证人,外面的舆论,都是谁的手笔?”
蔡全:“证人是阍馆带回来的,舆论风向也有阍馆引导的原因,这些在阍馆呈上的密折里都有。”
楼潮:“真不是叔父亲自插手?”
蔡全笑道:“陛下就莫要为难老奴了!老祖宗行踪岂是老奴能打探的?”
楼潮长长叹气:“早知道就让他处理完淮南道事情直接回来了……”
想到淮南道,他又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便宜了陈道令那厮!”
淮南道刺史谋反一事早在两个月前盖棺定论,陈道令本人被徐毅带兵斩于马上,后为安抚淮南道一众官僚和世家,仅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并未施行夷三族的铁血手腕。当然,涉案人员也都跟着陈道令去见了阎王。
可是想到叔父此行凶险,楼潮每每想将陈道令从地下翻出来反复鞭尸。
这种仇恨更因叔父回族地养伤,祭祖后,他因少了辅佐,被朝中大小事宜缠到头昏脑涨情况下达到顶峰。
而徐毅等人的功劳也因楼镜尚未回京暂时留中不发。
楼镜按了按额角:“再派人去看看叔父情况。”
而此时本应该在江陵的楼镜正坐在阍馆后院的大树下,斜倚着贵妃椅跟自己对弈。
不远处篝火旁,钟袖从调料袋里取出调配的佐料均匀撒在烤鱼上,又给鱼翻了个面,重复动作。
她做得认真而专注。
橘黄色火光照在她脸上,衬得她那双眸子越发亮。
“先生,大晚上吃鱼真的不好,烤着两条应该够了。”
谁懂啊!
她都准备回去找老丐青禾他们了,硬生生被扣在阍馆给先生洗他垂钓时被弄脏的衣裳。
等把衣服晾晒到晒衣杆上还没直起腰,又被隋五带去给先生煎药。
想着终于结束了的时候,隋五安排厨娘给她送来了十来条肥美秋刀:“主子说晚上吃烤鱼。”
钟袖:“……”
她现在想把先生放火上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