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见多了牛鬼蛇神的楼镜被气笑了。
他环视整个潦草的马场:“咱家能这么顺利的过来,是你有意为之?”
不然凭借她钻进钱眼儿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带他过来。
钟袖无辜反问:“这不是先生跟我交易的条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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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镜:“…行!说价格。”
钟袖搓搓手:“马按正常市价就行,不过我不要银子。”
楼镜等她继续。
“我想要三套相邻的宅子,两进或者三进都行,地段别太偏,另外再给两个附近的庄子,可行?”
楼镜:“给张家爷孙和青禾要的?”
“欸,贤哥儿要参加科举,总和我们住在一起于他名声不利。老丐年纪大了,青禾又是个独的,当邻居能互相照应,也方便褞哥儿读书。至于庄子嘛,我已经有俩了,但他们以后的嚼用总得考虑,先生觉得嘞?”
楼镜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道:“还有其他?”
钟袖眼睛瞬间一亮,脸颊微红,小声商量:“再给两间铺子?”
楼镜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直到将人捏的龇牙咧嘴才嫌弃地放开手。
“你倒是会狮子大开口!地段好的宅子本就寸土寸金,你还要三座相邻的?还指定大小?再说你要的庄子,京城附近的庄子都在谁手里你心里没数?你这些马值这个价儿?”
揉着脸,正在腹诽的钟袖听到这儿不服气了:“一匹一匹算的话是不值,但这可整整三百多匹!先生,除了我们,还有人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南漠马?”
先生要是不同意,她就按照原计划进行。
那些打仗的将军家底都不薄,肯定能满足她的要求。
楼镜看她混不吝的模样气的胃疼。
但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她,没人能拿出这么多可以作战马和种.马的南漠马匹。其他马贩子手里也许有,但不会出给朝廷,大多会流到世家或者贵族手里。
它们的意义除了自身的价值,还有对战场的意义。
“咱家要你买马的途径。”楼镜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钟袖对此没意见,如果先生或者朝廷有法子弄回来更多她也乐见其成。
“成交!”
两人谈妥,楼镜又逐一检查马匹的状态,听养马人说还有些状态萎靡,甚至出现绝食的状态,他气急败坏地瞪了钟袖一眼,立即让平安送他回阍馆。
这些马他必须尽快接手,找更有经验的人来照看。
如此过了三日,金乌西垂,钟袖踩着云霞跑回宅子。
老丐放下书简:“怎得还能如此冒失?”
钟袖扬了扬手里的地契,气沉丹田:“快出来快出来!”
青禾一个时辰前回来,这会儿正在补眠,被吵醒后抄起枕头从窗户里扔出来:“叫魂呢!”
钟袖健步过去接住枕头:“晚点再睡!晚点再睡!”
张幼贤还在屋里躺着没法儿出来:“发生何事?”
“哎呀!忘了贤哥儿有伤在身!”她拍拍手,提步往贤哥儿房间走:“来来来,咱们到贤哥儿屋儿里!”
老丐没管年轻人的事儿,把油灯调亮便识趣地走了出去。
青禾臭着脸跟进来,没骨头一样倚在门框上:“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钟袖抱着枕头坐下来,轻咳一声,眼睛往桌上的茶壶上瞥。
张幼贤不能动,这活儿自然要青禾动手。
起床气还没过去,青禾动作粗鲁地给她倒了杯凉透的茶水:“再整幺蛾子我明天就罢工。”
钟袖哼了声,啪地一下将地契拍在张幼贤床头的小几上。
“你俩的。”
张幼贤:“什——宅子?”
青禾慢半拍站直身体:“什么宅子?”
“马场那边我卖出去了,这是我问他要的报酬。”
张幼贤这会儿已经将五张地契全部看完,倒吸一口凉气:“那些马值这么多?”
账本是他做的,花了多少钱他再清楚不过。
京城里也有卖马的,就算南漠马难得,但和这几张地契的价值相比,摸着良心说,有点宰客的意味。
青禾这会儿也看完了,他后退两步:“你卖给了哪个冤大头?”
钟袖:“……”
张幼贤这会儿也撑着靠在迎枕上:“等人反应过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而且庄子怎么都落给了我们,你呢?”
钟袖白了青禾一眼,将属于两人的房契地契分别塞到他们怀里:“什么冤大头,是卖给了先生!庄子我已经有俩了,这两个你们来拿来傍身!”
宅子有座三进的,钟袖落在了自己名下。剩下的两进的分别落给了老丐和青禾,青禾的那个小点儿,所以钟袖做主将大了十五亩上等田的庄子给了他。
“等你恩科中榜以后谋了官职,肯定要去地方赴任,老丐总不能跟着你四处奔波。庄子不但能种粮种菜解决吃用,经营好了每年还能得不少盈余,万一你将来娶妇不贤,哼!就让老丐拿这些钱再养几个孝顺的在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