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格外迷茫？”公子散去手中的雷光，双刀被他重新拼合为弓。

风间华的视线透过雷元素的护盾，移到公子的身上，“今日停战，以后再陪你继续，如何？”

“有何不可？”橘发的年轻人对着空气挥了一拳，“你的战斗思路很特别，改日再战，正好能给我留出一些消化时间。”

公子带着风间副官离开竞技场，回到无人的长廊里闲聊。散兵在丑角那里交流工作信息，风间华还得等上许久才能跟着他离开。青年觉得，风间华如果不是要等人，多半不会和他打这一场。

所以，是什么打断了这难得的一战？

他关切地问：“刚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需要帮助的话不用客气——你是个好对手。”

“你要是这么想，平时少说几句，我就谢天谢地了。”风间华无奈地摊手，“用不着那些阴阳怪气的废话，你不适合那个，学得一点儿也不像。想打架直说就好。我至今重伤不愈，但能动手时我是不会推辞的。”

闻言，公子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原来如此……这么说，前几次见到你时，你的情况不是很好？什么人竟然能把你打伤成这样……”

他抓了抓头发，“难不成是博士？所以散兵才会和他作对？”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我和散兵与博士势不两立，少把他和我们相提并论。”风间华眉头紧锁，露出十分嫌恶的表情，“和散兵‘对峙’？那种藏头露尾的态度也配称作‘对峙’？”

博士正面恐怕已经打不过散兵了，所以百余年来始终在绕着他东躲西藏，隔三差五又出来冒个头，冷不丁地试着背刺两人一刀。

公子不禁汗颜，“这也算相提并论啊……”

“总之，别提就对了。”风间华拍拍他的肩膀，眼前人与多年前深渊中的战士们重合，“好小伙子，别去学其他执行官，像现在这样做你自己，这就够了。”

“我以后注意。”青年答应下来，“你可别忘了，有机会再和我切磋啊。”

“一定。”

风间华并不讨厌战斗，尤其是不必伤人性命的比试。他的记忆里一片混乱，其中就有诸多战斗相关的技艺。风间华自己以晶尘为核心的战斗技术已经成型，用不上多少，却不妨碍他把这些武技教给别人。

面前的战士就是一个好的选择。

想到刚才的战斗，风间华不由得面色古怪。

他是怎么用出元素力的？

风间华的雷元素神之眼被困锁在博士的黑棺之内，嵌合在尸体的心脏附近。没有神之眼在，他为什么用出了元素力？

看见少年又和刚才战斗时一样忽然出神，公子旧事重提：“你真的没问题吗？”

风间华眼珠转动，视线在公子身上来回扫动，“刚才的战斗中，你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异常？”青年抓了抓头发，一摊手，“硬要说的话，邪眼对身体的负担降低了很多。”

“邪眼？”

“嗯？你不知道吗？邪眼是博……呃，那个人研发——”

“我知道。”风间华的表情骤然阴沉，“博士研发的元素力驱动装置。现在的邪眼技术里也有我的一份。”

他作为研究材料，被迫参与了这项技术的研发改进。

“但是不应该啊……”他低头沉思，“我在场时能降低邪眼对使用者的负担？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是愚人众第六席的副官，和使用邪眼的士兵们并肩作战过很多年。尽管晶尘作为邪眼材料存在，他本人也是无法对邪眼造成二次影响的……他将视线再次移到公子身上，“你的邪眼有什么特殊吗？”

“呃，我会通过某种师承武技，同时使用它和神之眼，算吗？”说到武技，公子笑了起来，“那可是我在深渊里学到的能化用多种冲突力量的技艺。真想让你早点见识一下那身‘魔王武装’，谁胜谁负可不好说。”

“要打败我，你还学得不到家呢。”

风间华说着，再度调用那份雷元素力。晶尘围绕着他漂浮，紫色光华闪烁，如同萤火。

“Saki！”

熟悉的声音远远喊了他一声，风间华回过头，看见倾奇者正朝他走来。少年畅快地一笑，转身的瞬间变幻形貌，化作小鸟飞进倾奇者怀里。

异常也好公子也好，风间华完全忽略了这些，问起倾奇者的情况：“怎么样，丑角和你说了什么？他给你安排了什么新任务？”

“不重要。”倾奇者带着他离开前，瞥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公子，“你似乎和那家伙相处愉快？别跟蠢货待在一起，小心变笨。”

被撇下的公子不服气地远远嚷嚷：“喂！我可听见了！什么蠢货！”

风间华旁若无人地贴着倾奇者，“不会的。那家伙还挺有趣的，反正我有得是时间。就算我真的变笨了，小倾奇会嫌弃我吗？”

“不会。”

“你看，所以没关系的……”

眼看两人越走越远，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抗议，像风间华一样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水元素的光华在掌心绽开，化作一柄水刃。随着意念操纵，水刃溃散，邪眼的雷元素力又凝聚出雷刃。

“使用邪眼的负担又变回来了……真的和风间副官有关？”

青年摸不清头脑地将雷刃也散去，看向远处走得几乎看不见的倾奇者的背影。

风间华化作小鸟缩在倾奇者的颈侧，“就是这样。我们打了一架，因为我突然用出了元素力，战斗终止。”

“你有什么头绪吗？”倾奇者的表情微微凝固，风间华身上出现异常，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