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事件的性质仅对于三人来说非常恶劣。
“进入实验室的不是研究员就是实验体…”被问到的管理人员讪讪道。“您不会真想追究什么杀人罪行吧?”
“这给Sherry带来了困扰。”良夜冷冷回答。“我是Sherry的监护人,我有权利追责吧?”
“您是情报组的代号成员没错…”
“知道就少惹我。”黑发少年在他脸前打了个响指,把人吓得一激灵。“闪开,我要调监控。”
事实是监控并未能够带来什么帮助,如管理人员所说,进出实验室的研究员和实验体太多了。实在无法确定到底是谁把那个“听风”实验体锁进冰柜的。
冰柜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实验体就停止运行,正如实验整体的车轮倾轧并不会在乎一只碾过的蝼蚁。证据提取是不可能的,而且良夜也并非专业侦探——他只擅长如何在杀人后完美脱身。
突破口则来得意想不到。
浅发小孩怯怯问道:“您怎么知道是我?”
双生子相似的程度大概是亲妈都分不出来的类型。
“你的实验进程开始得比2号早太多,你的嗅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黑发情报员漫不经心似地瞥他一眼。
“我给你的那块巧克力是可可含量90%的黑巧克力。”
“如果是还有味觉的栗花落泷,他面不改色地吞下去居然还能对我笑…有这种能力当初就不会被抓来当实验体了。”
小孩儿耷拉脑袋,被他随手揪着衣料扯过来。
“用问题换问题。”
“既然我回答你了,那么你也该告诉我,”
“你知道是谁把‘Listener-37’关进冰柜的,对吧。”
“别回避我的目光。”黑发少年用匕首刀尖挑起小孩的下巴。“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把你干扰实验的行为上报。”
浅发小孩的金眸疯狂闪动起来。
“3、”
“我说。”
良夜收回了刀。
“但是、你确实没办法追责,Margarita。”
“是他们所有人。”
栗花落响说。
…
“没办法的,Ryo。”女孩说。“是他们所有人。”
训练场的阴影处藏着太多如狼似虎的目光,只待把他们二人撕碎。
“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太奇怪了…”
“继续被围攻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你还是跟我解绑,换一个搭档吧。”
“那算什么理由。”他回答。“我不要。”
“他们可以孤立一个人,但是无法孤立两个人。”
“而且我觉得我们能把他们都杀了。”
…
人性与兽性之间往往并非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在缺乏道德和法律约束的实验室内,人才更接近动物这一属性。因而象牙塔内爆发的恶意,最纯粹也最致命。
“Listener-37”就是那只不幸被选中的黑羊*。
“因为他有家人、只是被看中,买来了。”栗花落响垂眼叹出一口气。“跟我和泷不一样,我们一直是商品;跟其他人也不一样,他们是无处可去,为了活下来。”
“37刚进来的时候,一直哭着要找爸爸妈妈。”
“他还会觉得研究员是‘老师’,那…太奇怪了。”
“你也知道,Margarita。”
“不管他爸爸妈妈能给出多少钱,37都无家可归了。”
“而且、‘听风’实验体能得到代号的名额是有限的…37和04都很有希望,04是现在那个被欺负的人…”
“我明白。”良夜接道。“他们逃避自己的问题,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实验,就拖出37来承受恶意,‘为此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