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mlet将控制器往掌心收了收,夹着文件板在黑发少年的面前坐下。
除了这身装扮认证以外,对方看起来并不像个精神病人。
即便在这样的境况下,Margarita的情绪也很平静,就连他的心跳监护仪上跳动着的曲线都是这么说的。那个器官仿佛除了维持他的正常运转以外别无他用——本该这样。
Gimlet低头浏览了一遍需要填满的表格内容,摁动圆珠笔的弹簧。
“你的代号。”
“Margarita。”
“年龄。”
“15。”
他写下数字的动作迟了一瞬,受困的病患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笑。
Gimlet抬眼看去,Margarita的表情仍然毫无变化。也许只是他刚才幻听了。
“性别。”
“男。”
这次又顿下。
“如果你对我的‘性别’问题这么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详细讲讲Vermouth当年向我推销,作为一个情报组的女性成员能给人带来多少便利好处。”
“…不必了。”
“姓名。”
这次终于轮到对方犹豫,黑色眼睫扑闪几下,病患答道:“…望月良夜。”
“不错的名字。”
“谢谢。”
“…你知道是Gin Fizz终止了你的违规行为吗?使用的是Sherry的作品。”
“不难猜。”
心率正常。
但是并不能排除其他可能,Margarita如果介怀这件事,今后和Sherry与Gin Fizz的合作就会被谨慎评估。而且他听说Gin有让手底下的成员接受反审讯培训的个人偏好,眼前的少年最开始是作为行动组成员来培养的。
他随手画下一个问号。
“你杀过多少人?”
“316人。”
研究员的笔尖悬停在半空,难以落下。
这个数量哪怕对行动组专业杀手来说也是耸人听闻,而他眼前的情报员只不过拿到代号一年。
但真正让Gimlet惊讶的是他竟然回答得如此迅速,并且将数字精确到了个位。
心率极微小地波动了一下。
Margarita记得每一个被他杀死的人,从未忘却。
这是十分致命的一点。
“我杀死的第316人是那个‘失误’的孩子,第315人是他的母亲。”
“我出于个人判断认为他的存活不会损害到组织的利益,是我的失误。”
是你的失误。所以你将因你而死的人也算在账上,尽管并非你亲自动手,违背你个人意愿。
Gimlet将文件板放在膝盖上。
Margarita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落在地面。
那副平静的表情在这张稚嫩的脸上只不过是张一戳就碎的玻璃纸,下面潜藏着未知的真相。
而Gimlet要做的,是必须将其细细剖开,分解每一寸,交出一个能让那位先生满意的答卷。
——“那位先生需要一把新的利刃。”
——“而Margarita就是你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