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参加毕业典礼。”
“咦——”
“毕业典礼那天,我找了他好久呢。最后好不容易只找到拍完毕业合照的萩原君,他说、‘昨天良夜他去世了。’”
“诶?!”围观者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说是昨天突发某起恐怖袭击的爆.炸事件,因为抢救人质和拆弹没能生还。”
她笑了笑,手里不断旋转着已经喝空的玻璃杯。
“所以我的初恋、可恶!当然泡汤了啊!”
“没关系啦…”被众人安慰后她轻声道。“我其实没有那么在意了。”
“啊、毕竟都是3年前的爆.炸事件了,你会没印象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那个人说更习惯别人叫他的名字,连我都开始记不清他的姓氏了。”
“没关系啦!”
她重复道。
“我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这次联谊就找一个!”
“加油!”
“当然,我们理惠子这么漂亮一定没问题的!”
良夜目光掠过她们,没有一张对他而言不陌生的脸。
他像是以另一个角度面临自己杀人的罪孽,作为“死者”,他终于得知自己对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和他们不知是否仍在人世间飘荡的灵魂做出了什么样的事:
和你有所交际、亦或你所珍视之人依旧在人生的旅途上大步向前,而他们的未来再与你无关。
他们所有的幸福与痛苦,快乐与悲伤都不会再与你分享。
而你却知道你将要带给他们痛苦的时间比你活着时赠予他们的幸福更漫长。
“绫也君?”香椎问。
“抱歉、我走神了,什么事?”他放下裱花袋。
“嗯、没关系啦,我还以为你在全神贯注挤花纹…”香椎凑过来看了看这个良夜在神游状态下完成的奶油小蛋糕。“我刚才听到她们说Ryoya,还以为在叫你的名字呢。”
“我也听到了。”他回答。
“原来是一位已经去世的警官。”
“嗯。”其实还没来得及成为警官。
“名字相同只是巧合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上次在那个组织犯罪对策总务课的校友面前自主掉码但现在还没人去砸他的墓碑…或许也算好事。
至少那个“望月良夜”在其他人眼中永远干净、直到他被彻底遗忘。
吧台一侧摆在柜中和多肉盆栽作伴的小电视徐徐传出:
“…连环谋杀皆是谣言。”
“我是花信风乐团现任小提琴首席、市谷美代…”
“啊、”其中一个刚才发话的女警说道。“是澄清发布会。”
“搜查一课那边有消息漏出去啦,说是在死者的住址事后发现‘血染的红山茶’,怀疑他们的死亡是连环谋杀。”
“我们已经找到了可以代替上杉彩、秋山阳菜和片濑亚矢三位的乐手,请各位不必担心,巡演会照常——”
“轰——”
良夜看着女性们突然煞白的面颊,和她们虹膜中跃动的火光。他走出吧台转头看向电视。
屏幕上的发言人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团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