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掩着声音凑到卧室门边,看向沙发上还未清醒过来的人,以及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一侧的金发女郎,他们的手正握在一起,望月抓着Vermouth、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下一秒降谷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发出的音节是“妈妈”。
怎么搞的。降谷看过他的资料档案,望月真白夫人跟Vermouth长得一点也不像。
在混血儿定下解围计划上前调解前,Vermouth却自如地接受了这个称呼似的,伸手帮对方整理了黏在脸颊上的碎发。
“…对不起。”他听见望月说。“对不起。”
金发女郎的背影一顿,或许也在讶异,她极隐秘地轻声耳语,没有逃过卧底良好的听力:“为什么道歉,良夜?”
“我不应该…”他语序混乱,吐字含糊,只有在沙发布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的眼泪是真的。
“…不是你的孩子…如果我…就不会这样了。”
“我从未出生的话…就好了。”
“对不起。”
…
女人五指拎着岩石杯边抬高到近前,轻轻摇晃杯子、被切成钻石形状的冰块在月光中折射斑斓的光。
[宿主。]
她手肘支在座椅的扶手上,看向落地窗外的东京夜景:“做得很好、我已经收到通知了。”
“这样的好时候、我也稍微想要庆祝一下呢…”
她将一缕银发卷在指尖,语调慵懒,“Bourbon最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动摇的目标。”
“——要给你点一杯电子锈钉吗?”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肯定能在他崩解之前就“完结”…你看“番外”的话…]
她打了个响指,电子音那边便出现了异常的鼓噪,两秒后才应声,[谢谢宿主。]
“总要把事办完才能讨赏。”
“我不是那么没人情味的老板,你去选吧、只要我能,‘番外主角’都任你挑。”
“Cheers(干杯)。”
她举杯向满月与万家灯火,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系统。”
…
机场。
黑色风衣的下摆在夜风中猎猎飞扬,少女略有不耐地压下贝雷帽檐,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试图以人力让它紧贴身侧。
好在、这架私人飞机如约到达。在这一排走下来人高马大、同样身着黑衣的成年男人的包围圈里,过分娇小的她显眼且突兀,气场却奇妙地相合。
她的目光锁定着那扇门,直到她的目标现身。
和每一种预想都不同,看起来比她还要单薄的黑发少年眉眼清俊、背着电脑包,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在对方开口前,她先握住对方伸到一半的手。
很凉,于是她也没有立刻松开,而是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像她做习惯了的那样。
“你好。”她说。“我是川江萤,Camus(卡慕·白兰地),请多指教。”
她抛出善意的信号,对方在半秒错愕后回握住她的手,依然微笑。
“你好。”他说。“我是泽田弘树,Cinderella(辛德瑞拉·鸡尾酒),请多指教。”
【间奏·华彩乐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