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只有林漫随和顾涉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但落在旁人眼里,就变了味了。
顾泰饶有兴趣地看了这三个人一眼。
之前他想塞的人一直没有成功塞到顾涉身边去当秘书,根据那人的意思,顾涉好像很护着他现在这个秘书一样。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顾涉其实也没那么重视他。
甚至整个顾氏集团,都对这个叫林漫随的秘书抱着一种嫌弃的态度。
顾泰有些自信地笑了笑,关于林漫随是顾承与舔狗这个传言,他早有耳闻,当时他还纳闷呢,顾涉为什么会为了他哥哥的舔狗,直接把酒倒在别人头上。
看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顾泰轻轻摇了下头,心道他派出去的人还是太年轻,看不透事情的本质。
他静静地看着三个人出演修罗场一般的场景,在心里悄悄打起了算盘。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顾涉带着“嫌弃”开口:“本来就来得晚,还杵在那耽误时间干什么?”
林漫随看着他的眼神,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会儿还真是像个反派。
虽然知道他在演戏,但莫名其妙还是给自己演得火大。
刚刚被顾承与拒绝的时候明明没这种感觉,怎么一轮到顾涉这里,就绷不住了呢?
不过林漫随还是很有一个作为“演员”的基本素养的。
他零帧起手,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嗯,知道了。”
林漫随说完,“依依不舍”地看了顾承与一眼,往顾涉那边走过去。
结果刚一走近,顾涉就将旁边的椅子往里推了一下,显然是不想让他进来,故意给他使绊子。
这点是林漫随特地教的,当时顾涉听完就开始抗议:“不行!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林漫随一个眼神瞪过去:“做戏得做全套懂不懂?”
顾涉看着他的眼神,没敢忤逆,只能委屈兮兮地应下来。
不过这个“委屈”的表情实在太完美,被林漫随学过去,这会儿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顾涉。
他原本只是想要提升一下表演的可信度,没想到还真把顾涉给唬住了。
两人对视的瞬间,顾涉明显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不过很快,这种心疼就被林漫随以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给看回去了。
两人的眼神交流很快,近乎是转瞬即逝,而且这会儿都背着人群,所以没人发现在这场嚣张跋扈的氛围之下,其实还暗藏着一丝浅浅的暧昧。
林漫随等着他的动作完成,搬出自己的台词,有点怯生地问道:“我......能坐这吗?”
顾涉此刻心虚地根本不敢看他,盯着自己手上的玻璃杯,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我有不让你坐了么?”
不远处的顾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起来他小侄子对这个叫林漫随的嫌弃不止一星半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
看到此情此景,他不免有些愉悦,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可是他不知道,当他在观察林漫随的同时,林漫随也在用余光打量他。
所以他不经意间勾起的笑容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林漫随低着头,侧脸对着顾泰,在对方没察觉到的地方,将刚刚那副可怜的样子缓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成功掌控大局的从容。
“导演”在心里默默布局盘算着,此刻就差一把火将僵局点燃了。
这一步当然也在林漫随的计划之内,火星很快就抛了出来。
顾承与的手机在此刻响起,他接起来应了几下,起身:“抱歉,我去接个人。”
本着“舔狗”的义务,林漫随的目光从顾承与接起电话开始,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门关上再打开,顾承与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至此,家宴上所有的“演员”终于到齐。
顾承与揽着余浅惜的肩膀走了进来,表情明显高兴了几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余浅惜,是我邀请来的,应该不介意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餐桌上的人一部分看着余浅惜,另一部分,自然看向了他们认知中顾承与的舔狗。
林漫随在这些目光中,精准地搜寻到了属于顾泰的那一份。
于是在他看过来的瞬间,他故意摆出来一种“怨恨”的表情,看着顾承与身边的余浅惜。
然后很快,将这种表情收起来,表演痕迹很重地温和一笑,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带他来了?不合适吧?”
顾承与望了他一眼:“顾家家宴,合不合适也应当由顾家来定夺,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林漫随听到这句话,内心毫无波澜,倒是旁边的顾涉有点坐不住了,虽然神色如常,但是握着筷子的手明显收紧了几分。
林漫随看着自己男朋友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想笑,于是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桌子下方,仗着桌布挡着,抬起脚,皮鞋轻轻勾了一下顾涉的裤脚,然后不动声色地在他小腿上蹭了一下。
演戏呢,别太在意。
倒是顾涉被他的动作整得一愣,刚刚还紧握在手中的筷子咣当一声落在盘子里。
刚刚还在看戏的人们顿时换了个视线,往顾涉这边盯过来。
顾涉也没想到林漫随会忽然给自己来这么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竭力压下自己内心的躁动,在众目睽睽下演戏:“管好你自己。”
他这句话刚说完,林漫随就感觉自己的鞋子好像被人给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