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照安翻了个白眼:“行,你说。”
杜兴长叹一声:“其实……关于无忧长老,一直有一个传言。”
季照安下意识皱眉:“什么传言?”
杜兴:“都说无忧长老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之所以迟迟没有飞升,有两种可能,一就是无忧长老或有心魔,境界无法突破,飞升不了了。”
季照安狠狠一拍桌子:“妄言!师父怎么可能有心魔?”
杜兴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意味,直把季照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直觉杜兴后面的话会更难以接受,但又忍不住想知道:“……第二种是什么?”
杜兴脖子一梗,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另一种,就是无忧长老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之所以不飞升,是因为放不下你,想等你一起飞升。”
季照安睁大了眼:“这打哪儿来的说法?”
杜兴道:“只有你天真,我问你,无忧长老境界几何?”
季照安:“渡劫初期啊。”
杜兴:“那无忧长老什么时候突破至渡劫初期的?”
季照安:“弱冠之年。”
杜兴:“无忧长老何时收你为徒的?”
季照安愣住。
杜兴振振有词:“就是因为无忧长老自收下你后,境界再也没有突破,而且你想想,无忧长老的心思难道不是都放在了你身上?为了让你突破,常年在外找各种珍稀灵草药给你炼制灵丹,给你各种法器护身,想方设法锻炼你的体魄,但他自己却再也没有修炼过——这不是想等你一起飞升是什么?”
十分清楚最初是自己缠住江熠不放的季照安:“……”
要是没想起来就好了,那他现在应该高兴疯了,原来自己在师父心里这么重要。
可惜,不是师父非他不可,是他非师父不可。
季照安颓唐地趴在桌子上,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联想到一起去过……所以是他耽误了师父修炼?
师父一定要他在弱冠前结丹,是不是他结丹后师父就要修炼飞升了?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但金丹后就不会了。
杜兴推了他一把:“装什么死?你不会想耍赖吧?那我死之前也不会让你好过!”
季照安拍开他的手:“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知道。”
杜兴:“那还能是什么样?”
季照安道:“是我缠着师父的。”
杜兴诧异一瞬,很快接受:“那怎么了?”
季照安瞟他:“所以不是师父为了我留下来,是我逼师父留下来的。”
杜兴嗤笑一声:“别拿自己当根葱,谁能逼无忧长老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季照安有气无力:“我。”
杜兴道:“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好,就算是你逼的,那你也是第一个能逼到无忧长老的人,也还是特殊的。”
季照安被杜兴的霸王思维震撼到:“你平时想事情都是这么想的?”
杜兴:“怎么想?这不是事实么?”
季照安:“……你说的对。”
杜兴揉揉沉川的脑袋,不忘初心:“所以你会帮我求情的对吧?”
季照安道:“这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给你求情,师父问起原因我怎么说?说了好送我和你一起上路吗?”
杜兴不这么觉得:“可刚刚无忧长老走的时候就是气压很低!明显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我来了打断了你们……还能因为什么?”
季照安:“你别以肮脏之脑度君子之行!我怎么就没觉得师父不高兴?”
杜兴恨铁不成钢:“因为你就是根木头!”
“……”季照安道,“你走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没话说。”
“季照安!”杜兴气得想哭,“你答应了要替我求情,你过河拆桥?!”
季照安只觉得头疼:“我说了不是那回事!你这些传言都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过,师父更不可能听过了,你敢让师父知道这是你跟我说的?”
“你!我……”杜兴怒气冲冲“我”了半天蹦不出第二个字,嗷一声坐在了地上,抱着沉川掉眼泪,“那怎么办,我师父打不过无忧长老,我才十六岁,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不回传讯……我又不是故意要看到的呜呜呜……”
季照安被他哭的眼皮直跳:“别哭了,死不了你的,我保证。”
杜兴嚎的更大声了:“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担心!”
季照安忍无可忍:“师父要是真想灭口,你还能活到现在?”
“……”杜兴猛地止住嚎啕,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也、也有道理,那……无忧长老还挺心胸宽广的……这等悖德之事都不怕我传出去。”
季照安面无表情:“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悖德之事,我和师父都问心无愧,只有你脑子不正常,看什么都不正常。”
杜兴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对无忧长老都干了什么,上下其手媚眼如丝的,谁看会觉得正常?”
季照安:“………………”
骨苍唰地飞回,季照安提剑起身:“我看你还是先死一死比较好。”
“——季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