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走出传送阵时,意外地碰到侯在传送阵外的辛子阳,青年一见他就笑起来:“师叔。”
江熠应了声:“在等我?”
辛子阳点头:“师父在接待项家主,叫我来跟师叔说一声,子允去接子矜回来,戌时前能到,难得师叔也在,想叫上师叔和照安师弟晚间一起用膳。”
江熠沉默一瞬。
师门齐聚是江熠他们的习惯,早在他和辛若莹还年少时,他另外几个师兄常年在外,很少能有所有人都在宗门之时,因此每次好不容易聚齐定是要找机会一起用膳的,即便他们平时并不用膳。
此事在他们眼里算是家事,也因着不紧急,所以互相通知不会传讯,都是直接找人,这种麻烦行为在修士眼里就是多此一举,但他们偏偏延续了下来。而上一次这样齐聚,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解仪还在。
辛子阳察言观色,道:“师叔可是不太方便?”
“没有。”江熠顿了下,道,“照安被我罚去闭关了,宗门大比前不会出来,今日怕是只能我们聚一聚了。”
“……”辛子阳张了张嘴,试图求情,“师弟已经知错,早先也来和师父请过罪,顽皮是顽皮了些,倒也没有酿出大祸,项家怪罪不来的,师父已经罚过他们半月禁闭,何况他死里逃生已是不易,身上还有伤,师叔不必……”
说起季照安身上多出来的伤,江熠只是在给他丢进洞府前顺手疗了,并未问来源,辛子阳提起,他倒是起了心:“他们请的什么罪?”
冰原上封雪狼是冲着他去的,季照安在那时就知道了项和二人与他不对付,偏偏那二人又在最后关头留了他一命,不出意外那混小子已经猜出了他在项家受猜疑,故意弄出那一身伤,大概率是想做点什么。
辛子阳有心想让江熠给季照安放出来,绘声绘色把季照安的乖巧可怜状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总结道:“师弟人摸着冰凉,本就受了伤,又在寒气中跪了许久,他们若非真心知错,也不会一清早就跪在万象殿外请罪,师叔就算真的要罚,晚一日也不要紧,今日就……”
“……”江熠没有点出季照安的苦肉计,也没有要看辛子阳面子的意思,“错便是错,若非宗门大比,他此番合该闭关一年,专心修炼提升境界稳固心境。子矜此番回来会长住,不急于一时,你回去转告宗主,今日他不来。”
季照安这么做就是逼着项风华将纪修摆出来,他在东妖境所为都会传入安和宗,一个金丹能在东妖境出入自由甚至穿梭魍魉谷,任哪个宗门家族都会想收拢培养,眼下他与项风华身边人不和,正是入手的机会,而项风华身为一家之主,不可能任由到手的鸭子飞了,给点好处哄他是必须的。
不得不说,在知之甚少的情况下能这么敢做,也就只有那个混小子了,只有他相信他师父无论在什么境地都让人稀罕。
但很遗憾,这一点并不能让他师父就此放过他。
……
“人不齐聚什么聚!”刚回到万象殿就听到这个消息,辛若莹头都没抬,砸出一个帖子,“传讯与他,不把照安放出来他也不用来了,让他跟我解释项家之事,写帖子递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辛子阳接住辛若莹丢出的帖子,打开看了一眼,被震撼了,“剑术堂的新排课,是要交给师叔吗?”
辛若莹抬眼扫过来,辛子阳正色道:“弟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