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石固然重要,可是它在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就为了捡个垃圾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娶了别人。
傅良雪在去见那位夫人之前还是去了一趟纪府。
纪府的人因着傅良雪治好了三少爷,一个个对他恭敬有加,就连纪老爷对于他的突然到访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乐呵呵地跟他讲起了他的打算。
张家的小姐不错,李家的小姐也不错,听得傅良雪一脸黑线,心情更加不好了。
纪老爷身为生意人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即便傅良雪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出于作为商人多年的直觉,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便有些忐忑地问道,“傅先生,怎么了吗?”
傅良雪抿了抿嘴唇,心想如果有人跟你说你的夫人跟张家的公子很般配,跟李家的公子也很般配,那你又是如何感觉?
“纪老爷,我这次来就是为着你家公子的病情……”傅良雪说到这里,脚步声伴随着高昂的问话声便突兀地传了过来,打断了傅良雪即将说出口的话语。
傅良雪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红影“嗖”的一下便跑了进来,再抬头便撞入了一个明媚的笑脸,“我听爹爹说是你救了我,特地过来表示感谢。”
傅良雪的心砰砰直跳,好在纪老爷及时把那人拉走,“鸣辰,别这样,这样太无礼了,快给傅先生道歉。”
训斥完纪鸣辰,又向傅良雪道歉,“实在抱歉,犬子顽劣吓到你了,傅先生,您知道的,犬子失忆了,因此对于礼数方面还需要人重新教导。”
说到这里,纪老爷的面色明显有些发苦,显然在这方面进展得并不顺利。
傅良雪又哪里是被吓到了,只道:“无妨。”
“傅先生,是我不好,您果然心胸宽广,大人不记小人过。”纪鸣辰赞叹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心情激动,还央求了爹爹送了你那么多厚礼,你怎么就没收呢?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我已然收了诊金了。”傅良雪直言道,“听说你爹最近要你成婚,你是什么想法?”
说完之后,傅良雪又抿了抿嘴,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确实对纪鸣辰的想法是在意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纪鸣辰眯着眼睛笑,像一只狐狸,“张家的小姐不错,李家的小姐也不错。”
“咔嚓。”
傅良雪捏碎了杯子,茶水洒了一地。
纪老爷被吓了一跳,“傅先生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帮傅先生清理一下。”
“无妨。”傅良雪道,自己从怀中拿出了手帕缓慢的擦拭着手上的茶水,纪鸣辰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傅先生看着柔弱手上的力气可大,高价打造的夜光杯竟然没有伤到您一丝一毫,就是可惜了杯子了。”
纪老爷定睛一看,杯子碎成了渣渣,可是傅良雪莹白的手指上却无一丝伤口,心道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会赔偿的。”傅良雪把手帕扔在了茶杯上,又扔了一沓银票。
“不过是一个杯子而已,这钱还请您收回去,傅先生,鸣辰不是这个意思……”纪老爷慌忙地想要解释,傅良雪起身冷言打断了纪老爷的话。
“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纪老爷,纪鸣辰若是成婚,只怕有性命之忧,还望纪老爷三思。”说完,傅良雪拂袖而去。
“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傅先生……”纪老爷慌忙地想要伸手挽留,可惜连傅良雪的一片衣摆都没有碰到。
“爹,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我要是结婚他就杀了我?我好害怕。”纪鸣辰拉着纪老爷问道。
“笑?你还有脸笑?”纪老爷气得脸色通红,“傅先生来这里本是好意,想来也是与你之前的病症有关,你计较一个杯子干什么呢?你……你去给我跪祠堂,管家,快给我备厚礼,我要去拜访傅先生。”
纪鸣辰看着急匆匆出门的纪老爷捏了捏自己的脸,“我有笑吗?”
……
纪老爷到底没有见到傅良雪,傅良雪还有客人要见,自然是不在家的。
他坐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老仆对傅良雪的态度依旧恭敬有加,“先生的事情都忙完了?”
傅良雪点了点头,老仆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别院,那个别院是护国公的别院,假山流水,郁树花朵,风景秀丽。
护国公一脉从来都是国之厚盾,忠义无双,名声是用鲜血铸就的,任谁听了护国公三字都会不由自主地赞叹敬佩。
这次来求医的就是这代护国公的母亲,可还没见到自己的病人,傅良雪便被老仆引向了另一处偏僻之地。
正值盛夏,即便是偏僻之地也是花草树木环绕,生机盎然,一剑眉星目的男子端坐在亭子里,身形挺拔,就像是一把剑。
那男子见到傅良雪,请其坐下,又亲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傅良雪身前,态度极尽恭谨,既是因着傅良雪的医者身份,也是因为现下有求于人。
这男子便是这一代的护国公沈慕英,护国公的名声是鲜血铸就人命堆积的,传到这一代已经只有沈慕英这一枝独苗了。
“傅先生,娘亲的病请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吧。”沈慕英惊讶于傅良雪的年纪,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