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急得都偷偷溜进护国公的外院了,换了别人那可都是杀人的大罪,你还溜进去了两回,如今倒是说不急了?”
傅良雪觉得有些疑惑,他自觉得他想的借口万无一失,不应该有失误的可能,根据纪鸣辰之前的表现总觉得纪鸣辰很在意自己的“隐疾”,如今应该是巴不得跟他去治疗的。
纪鸣辰讪讪的笑了笑,“我当然是想要医治的,这不是担心先生过于操劳了嘛!”
傅良雪凝视着纪鸣辰,纪鸣辰本就心里有鬼,怕再说两句傅良雪给他来一句“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就下车吧!”
那可才叫真真正正的进退两难了。
傅良雪都走了,他留在这里干什么?娶妻生子吗?那是在恶心傅良雪还是在恶心自己啊!
于是纪鸣辰尴尬地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欣赏起了外面的风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其实我从小生病,如今失忆了,还是很向往外面的风景的,如今倒是正好。”
傅良雪听到这话也看了眼外面,“我们现在还没出城门呢!”
纪鸣辰硬着头皮道:“我才痊愈几天,也没看过城门,我们吴国的城门真是气派啊,你不这么觉得吗?”
傅良雪不这么觉得,但是想来纪鸣辰现在失忆中,或许确实在他看来这就算是“气派”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纪鸣辰一直观察着傅良雪的脸色,见此偷偷松了一口气,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回头朝傅良雪笑:“我在马车上准备了一些甜点,先生要用一些吗?”
……
马车一直走了三个月,车窗外的景色几乎是一成不变的田野,树林,只偶尔路过城镇补充补给,直到到了玉心宗附近的镇子上才算是真正的停了下来,有了休息的时间。
“好久不出门我这老胳膊老腿儿都要给颠散架了。”张无救从马车上下来,揉着自己的老腰。
这次纪鸣辰一共准备了三辆马车,傅良雪和纪鸣辰在第一辆马车上,沈慕英和张无救在第二辆马车上,张无救会随时照看着沈慕英的情况。
张无救会愿意跟他们一起来是傅良雪没有想到的,因为张无救对宋莹和沈慕英的厌恶几乎写满了老脸,即便是现在照看沈慕英,也对着沈慕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三个月都没有改变。
沈慕英对张无救尊重,又因为张无救如今也是来照顾他的,不仅好脾地忍着,还要时不时的哄上一哄。
纪鸣辰路上的时候倒是时常对着张无救打趣说他跟着就是想去看看青玄师太的,青玄师太送完了东西可有很大可能回玉心宗复命,甚至我们现在快点儿可能还追得上。
张无救每每都红着一张老脸执意说他是许久没见到师父,是为了回去看看师父尽尽孝道的。
傅良雪看着张无救的那张红脸觉得纪鸣辰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至于第三辆马车,是最大的,因为里面放了一个石棺。
因为宋莹执意要把沈栋带在身边,傅良雪借给了宋莹那口石棺,石棺的机理很简单,任由外面如何炎热,里面依旧阴寒,其实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他们把沈栋的尸体放了进去,以保证沈栋的尸身不朽。
与此同时,傅良雪为了避免外院那晚的人全都死亡的结局,还在石棺上留下了一个符咒。
宋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沈栋,就在那个马车里死死地守着沈栋的石棺,一路上连车也不愿意下。
这种石棺在傅良雪看来不过是寻常之物,却让张无救啧啧称奇,每次提到都要赞叹一番,要不是宋莹一直在棺材旁边,张无救一路上不知道要去看多少回,纪鸣辰翻着白眼说张无救没见过世面。
张无救却也怼起了纪鸣辰,旅途无聊,他们两个在路上反而成了经常互怼的关系,“你别说大话,小心闪到腰,那我问你,你曾经见过这种物品不曾?”
“失忆”了的纪鸣辰只能抽了抽嘴角,又翻了个白眼,“我没说我见过,我只是觉得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有点儿不雅。”
气得张无救每每都吹胡子瞪眼的。
如今一行人终于快要到了目的地,也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晚上,他们却都没有睡觉。
沈慕英现在已经不能动了,要死死地咬住牙关才能控制住不发出呻.吟的声音,张无救因为曾经服用过玉心散更为感同身受。
当初张无救只坚持了一会儿便去求了解药,可如今沈慕英有了求解药的机会却死活不愿意上山。
就如同当初他所说的,他只想要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