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跟了齐国国君之后也能看清齐国国君的德行,一则齐国国君这个胆子便是看到老鼠都能吓得一蹦三尺高,甚至躲在她的身后避难,更不要说是杀人了。
二则虽说他时常说起对先皇后的爱慕惋惜之情,如妃娘娘觉得那不过是因为先皇后死了记忆美化的结果,若是先皇后活到现在,怕也是后宫中无数失宠女人的一员,根本不会在国主心中留有多少位置。
至于后宫女子各个与先皇后有相似之处?如妃娘娘也算是看过了后宫的各色花朵,只觉得那所谓的相似之处怕不是性别都是女人罢……
如妃娘娘一向都觉得国主很是虚伪。
她觉得国主只是喜欢说这话标榜自己的深情罢了,就像是国主明明就没有对江山社稷做过什么事情,但是又十分喜欢听她说“国主对这个国家劳心劳力甚是辛苦,若是没有国主这个国家就完了”之类的话。
“国主对先皇后的感情之深世人皆知,可是这话从何说起?”如妃娘娘顺着齐国国君的话头疑惑地问道。
“这是梦雪给我下的诅咒啊!”齐国国君满脸的悲伤与无奈,把参汤朝着如妃娘娘的方向推了推,
“汤再不喝该凉了,你喝着,我跟你讲一讲我跟梦雪的事情,这些事情依旧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再不说出来我心里难过得紧。”
此刻,齐国国君眼中的悲伤痛苦如此真实,是如妃娘娘从未见到过的,见此她不由得觉得或许是自己在这方面有些误会齐国国君了。
可无论如何齐国国君交心的姿态都让如妃娘娘心中一喜,声音更是柔和了下来,“国主,无论如何,如儿都会仔细听您说的,也会一直在您的身边的。”
齐国国君拍了拍如妃娘娘的手,目光之中满是追忆。
……
“娘~”
春色满园,鲜花繁茂,花丛中,一个如画一般的女人的手中拿着一个水壶,此刻正在浇花——那是一朵绽放的白色昙花。
听到孩子呼唤的声音,她微微侧头,尽管面容不是如何绝美,但是一举一动之中的优雅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男孩站在女人的面前,小小的脑袋仰着,看着女人的大眼睛中满是孺慕。
女人微微一笑,水壶中的水浇到男孩的脑袋上,男孩也不闪躲,咯咯地笑了起来。
“请问你是……”傅良雪本来就缀在男孩的身后,此刻走上前来,有些疑惑地发问,一双漆黑的眸子扫视女人,随即露出了然之色,未等女人回答便道,“齐梦雪。”
在傅良雪走上前的时候,男孩就已经躲在了女人的身后,露出了小脑袋,再次用手指划了划自己的脸,“羞羞。”
傅良雪一向面薄,听到这话更是想起之前的行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羞是恼。
“臭小子。”纪鸣辰不管那么多,走上前把男孩拎了起来,对着男孩的屁股打了两下,“口无遮拦,简直就是欠教训。”
要不是这臭小子捣乱他都亲上傅良雪了!
“羞羞!”男孩也不怕纪鸣辰,对着纪鸣辰吐舌头。
“你当我还治不了你了。”纪鸣辰气不过,对着屁股又是两下子。
“纪鸣辰。”傅良雪看不下去了,毕竟这孩子也没做什么,何必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揍人。
“我没下死手,就是吓吓他。”纪鸣辰把孩子扔到天上又接到了手上,“我把他带出去跟他讲讲道理。”
说着,拎着男孩就走了出去。
齐梦雪见此也不恼不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摇了摇头,“孩子调皮,先生见谅。”
“不是那孩子的错。”傅良雪心想,我家“孩子”明显更调皮,那么大的人了居然去跟一个孩子动手,真的是让人有一种越活越回去的感觉。
齐梦雪把手中的水壶放下,低头弯腰用手轻轻碰了碰栽种在地上的昙花,“这花是国主送我的,如今终究是开花了,可这花不该开在此时的,真是奇怪。”
“不过花开花落自有时,它这个时候开总有这个时候开的道理。”齐梦雪是真的在疑惑,想通后也是真的觉得开心。
“正如那日赏花宴中,只一眼,我便觉得国主是我的命定之人。”齐梦雪不在意傅良雪是谁,也不在意他来此的目的,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往事。
傅良雪一向擅长聆听,既然她说了,那么他便听着罢了。
一阵风吹过,温和的,吹得那白色的昙花微微起舞,香气弥漫,似乎带着人回到那时,那月,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