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许姑姑和诗临的所作所为,没有他母亲的授意,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绝情。
偏偏母亲没有当面斥责他,或是阻止这门婚事,以至于他也没办法与母亲据理力争,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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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陆昀峥将所有行李都搬回了鹭双院,还有小寒。然后他去给父母请安。
父亲早已经出门,母亲说头疼。
陆昀峥提了昨晚上的事,
陆老夫人捂着头道:“你误会了,为娘是真的考虑到她的名声。你们就算是往后真的成婚,也得顾及——”
“母亲,我和阿致往后必然会成婚。”陆昀峥看着母亲,“我们已经在边塞成了婚,也有夫妻之实,成婚只是早晚的事,孩儿不会改变想法。”
陆老夫人挤出一丝笑来:“是是是,我的不是。你二哥哥的婚事将要办了,等操劳完他的,我便集中心力为你打算。”
“孩儿半个月之后要回去宜城,还望母亲帮忙操心。”陆昀峥弯腰,对着母亲作揖。
按陆昀峥的想法,能在这半个月内把通婚书定下来便好,婚事可以再抽时间来办。
“这是自然的。”陆老夫人送走了儿子,嘴角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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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陆昀峥的坚持起了作用,许姑姑和诗临再也没有来找麻烦。
阿致起床后,给小寒弄了点吃的,又想办法请一个丫鬟弄来个盆,装一些灶灰放在院子的角落里,给小寒用。
做完这些,阿致想再找点事做。陆昀峥外出见以前的朋友了,她跟着去不合适,便留在院子里。本想打扫下院子,可洒扫的丫鬟小厮手脚利落,早就弄得干干净净,房里那些柜子也是,连陈年的灰尘都没留下的。
阿致有些无聊,便端着个大凳子,去到树底下晒太阳。
就这么悠闲地坐了大半天,实在受不了,她揣了银子,准备出门去。
被诗临拦住:“表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由我带着吧。”
就这样,阿致身后跟了一个尾巴。
阿致找到一个布庄,去里头选了两匹还不错的布料,另外选置了一些针线。
布庄老板认识诗临,诗临常为侯府购置布料,来的就是这家。布庄老板下巴指着阿致,想要打听来历。
阿致刚好回头,看到他们两人挤眉弄眼的。
布庄老板笑脸盈盈:“等会有人帮忙送到府上。”
阿致走出布庄,左右看了看。
诗临道:“表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怎么?”阿致看着她,“怕我被别人看到吗?”
这繁华的长安城,白日和晚上也不一样,处处精致,道路宽阔,什么打扮的人都有,十分有趣。
阿致想要自己闲逛一会。
诗临道:“表小姐误会了,奴婢担心万一有个闪失,叫府里担心。”
阿致蹦下台阶,她往昨晚上看过的那朱鹤湖边去。
刚走了没几步,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在一众华服公子哥和贵女中间,他们笑闹着,俨然十分熟悉。
陆昀峥似乎被人开玩笑了,脸上满是无奈。而其中一位长相出众的贵女,穿着轻薄的丝绸外罩,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发出莹莹的亮光,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角却含着笑,抬头看陆昀峥。
他们和阿致的距离那么近,却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如果陆昀峥看到她,会怎么和他们介绍自己?他们又会怎样看待陆昀峥和她呢?
阿致转身要走,打道回府。
一向不希望阿致被人看到的诗临问:“表姑娘要去和三公子打个招呼吗?”
人怎么能歹毒成这样?
“你是打定主意我不敢过去?”阿致质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往陆昀峥那边走去。
诗临见她越走越近,前头陆昀峥一转头就要看到她们,诗临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拉转阿致:“表姑娘说的什么笑话,奴婢怎么敢。”
阿致一把甩开她的胳膊,打道回府。
诗临松一口气,嘴角带着笑,这女子不过就是嘴上呛几句,其实还是不敢叫人家看到。
阿致回头看她一眼:“不要再痴心妄想陆昀峥,我不会允许他纳妾,通房更不会有。”
今早上,阿致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外头洒扫院子的丫鬟和小厮聊天,说到了诗临对陆昀峥过于上心。阿致也才知道,原来陆老夫人早就看出诗临对陆昀峥恋慕,便有意要将诗临配作他的通房。
诗临脸上的笑一下凝固了。她能允许一个贵女做主母,给她脸色,但她不会允许一个野丫头压过她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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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昀峥回到家里,给小寒带了一袋子鱼,还给阿致带了不少糕点。
阿致正在裁剪布料。
陆昀峥问她做什么。
他凑过来,从身后抱着她,些微清冽的酒气扑在她身上。
“你我各一件棉衣。稀罕我做的吗?”阿致拿出尺子在他身上比划。
从小到大,她和父亲的衣裳都是她亲手做的,做工还不错,只是她从来不耐烦做这种耗时的麻烦事,太过于耗神。
陆昀峥低头,与她唇齿相贴,轻轻撕咬着。
“砰——”
门被诗临推开,她送了一盆热水来:“三公子。”
阿致被吓得心怦怦跳,她推开陆昀峥,侧脸看着诗临:“没有允许,不可以擅自进来。”
她语气很冷。
诗临期期艾艾看着陆昀峥:“三公子,奴婢只是……”
“好了,叫你再进来。”陆昀峥抱着阿致,兴致却没有了。
诗临退出去。
阿致松开陆昀峥,与他洗漱后就寝。两人躺在床上时,陆昀峥说:“明日我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
阿致闭着眼睛,迷糊道:“我还要做衣裳呢。”
陆昀峥靠过来,头搁在她颈窝:“母亲今日找你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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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陆昀峥每日都有事,不是朋友找他,便是他二哥哥有事让他过去。
日子过得很快,直到某一天,陆昀峥起床发现,他的棉衣已经做得差不多,小寒身上也穿了一件枣红的棉袄。
数一数,回家竟然已经十日,马上就是除夕了。
他回头看房里,阿致正在铺床,她拿了一个水壶到外面,给一圈的花盆浇水。
这几日,她在院子里种了不少植物,菊花有,山茶花也有。
陆昀峥问她:“母亲来找过你吗?”
“没有。”阿致摸了摸小寒,小寒支楞着背,在阿致的腿下蹭过去。
陆昀峥舔了舔嘴唇:“我去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