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夫君爱抢活儿
“叮叮当当”将冻硬的冰层敲碎,晏清收好柴刀,拖着其中一头猪进了里屋的灶台。
越沂早已在那口大铁锅里烧好了热腾腾,正冒着泡泡的烫水。
磨了磨案台上的砍刀,晏清将那头猪身上最肥的肉块连皮一块儿削下,一同丢入锅中。
“啪”一声,越沂眼疾手快地盖上锅盖,将那股股袭人的热气隔绝在外。
“咕嘟咕嘟”锅里晃动出沉闷的声响。
没一会儿,屋里头便飘满了肉香。
猪死得没多久,因而没有浓重的腥臭味,对于饿急之人,此刻无异于是一场足以饱腹之餐。
晏清端着化了冰的一大盆水放在越沂的脚边,终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困惑:“这肉,沂儿预备给……”
“放心。”
越沂对他眉间飘过的两抹疑云极为熟稔。
听到这二字,晏清当即把忐忑放回了肚腹里,殷勤地蹲在烧火口又添了好几把柴火。
“我来。”听到动静,晏清起身,抢先一步揭开锅盖。
比方才更加滚烫的水汽冒了出来,晏清一个闪身,长臂一伸,连带着将身后的越沂护在怀中。
被男子抱在怀中禁锢着腰身,侧脸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耳边是男子沉稳的心跳,越沂的耳梢不由得红了红。
虽然先前,她与今朝早已在王宫的床榻间有了不计其数的肌肤之亲……
但如今,重来一次,越沂在他怀里,还是会止不住的心乱如麻。
“有无烫到?”
越沂闻言,慢慢抬头,对上了他关切的双眸,心下一紧,随即摇了摇头,心口越发生了熨帖的暖意。
她的今朝,不论是从前,还是如今,待她都这般细致体贴。
浓雾散去,越沂和晏清站在锅灶前,盯着炖煮出血水的带皮猪肉,经过一番翻滚后,通体被浸泡得粉白。
“接下来,当如何做?”晏清疑惑。
感受到他的手掌还紧紧贴合在她的后腰不愿挪开,越沂的双颊愈发烫了些,忍不住轻咳了声,“将肉块去皮,把余下的肉切碎剁成泥。”
她的话音刚落,晏清便捋起袖子,露出劲实的双臂,动作利落的将肉块从锅中捞出,丢入脚边的冰水盆。
盯着晏清冻红的十指无声地看了会儿,越沂忙弯腰,抄起铁钳,将旁边的热炉的炭火挑得更旺了些。
“嗒嗒嗒──”
“哗啦──”
晏清有条不紊地把切好的肉片装入另外一边的空盆里,准备待会儿一块儿捣烂成泥。
越沂起身,拿起瓜瓢,准备舀干净血水,好腾出干净的铁锅,待会儿用来煎肉片。
“放着我来。”
切完最后一片肉片,晏清倏地起身。
手中的瓜瓢被某人夺走,越沂终于忍不住置气:“你……你都抢了去,我做什么?”
“沂儿坐着,莫要冻着,伤着,有何事,只管吩咐我。”
说话间,晏清手里舀水的动作一顿,径直朝她走来,面不改色地回应眼前人的不满。
越沂仰首,猝不及防被他那对极富有侵略性目光的眸子烫到。
下一刻,越沂被摁在铺了软毛的凳子上坐好,手里又被塞了个小暖炉。
“这是何处来的?”越沂抱着那个精巧的金丝紫意雕花手炉,有些讶然。
这样的做工,价值不菲,她多年前便从不少的贵女们手里看到过,入主后宫时,她从今朝那儿收到过不少比这手炉更为稀罕的玩意儿,但始终对它记忆犹新。
她也明了,人终会为年少不可得之物耿耿于怀。
不成想,上回惨死,重来一次,今个儿,托今朝的福,她居然早早地将它捧在了手心。
“昨个儿去送乡长,他的回礼。”
这暖手的小炉,说是时下最流行的,将离城中名门闺秀人手一只,做工精细,取材昂贵,乡长看出晏清的眼神,随即硬着头皮把那玩意儿送他。
乡长夫人当时靠在门后,咬住手帕,脸都气得青了。
不过这些小事,不必同沂儿讲,晏清沉静地背过身,解下厚袄,继续舀水,连续不断的起伏间,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在里头轻薄的外衫下,越发突显。
越沂视线从上往下瞟了瞟,忍不住从他肩骨开合的宽背,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滑向了他前后摆动的遒劲的窄腰……
她不禁咬了咬唇。
猝不及防又回想起从前在王宫里,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些风月情事,越沂禁不住低头,小脸埋进火狐袄子的领口里,一时间,分不清是她的脸颊更红,还是火狐的毛色更艳丽。
没一会儿,晏清便把水舀了个见底。
晏清将肉泥捣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越沂起身,拉开柴门,见到的竟是方才的那位妇人。
“沈娘,快进来。”越沂方才回来的路上从阿婆口中得知了那户人家的消息,因而也知晓了这位妇人的名儿。
外头的风雪簌簌地灌入屋内,淌着的肉香味散了不少。
沈娘左右挎着两个有三岁孩童高的篓子,左边的装满了冻得通红的山楂,另外一边是蜂蜜,白糖那些调味用的料。
越沂揭开花布,将调味料按照“仙人”所指示的步骤,一一放入肉泥中。
晏清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搅拌,这等力气活,是他极为擅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