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得去铺子看看才好,不知不觉,越沂便堕入了梦境。
“沂姐姐──怎么不见姐夫啊?”
沈小妹几步跳下来台阶,探头探脑。
“升了官职,近来有些忙碌罢了。”越沂走进厨房,凝眸巡视着厨子们的劳作。
“说的也在理,如今姐夫颇受朝堂重用,更是长公主跟前的红人,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所注目,虽然不能同从前那般了。”沈小妹抚掌而笑。
要知道,从前的姐夫一下值,便马不停蹄奔到铺子来,一天天的,尽粘在沂姐姐身后,旁人瞧着,他简直比前不久素囷收留的那只犬儿还要黏人。
闻声,越沂敛眸,但愿如此。
“加紧些,长公主那边催得急。”
沈小妹盯着包装的伙计,另外一边的素囷则督促着厨房的厨子们赶工。
长公主?
越沂翻了翻账本,长公主近来竟对铺子下了一大笔的订单,如今铺子内外正在赶工。
看来最近这阵子,得多招些人手了。
越沂收好账本,走到了店面前。
人头攒动,门庭若市的场面越沂已然见多了,只是人群中混了个极为显眼的女娘,却是她不能忽视的。
“臣妇参见长公主。”越沂趁着人群散去,走到了那女娘跟前,俯身行礼。
“哎呀,我本想低调些的。”被称为长公主的女子讪讪一笑,脸颊微微泛红。
瞧着二十出头,高耸的盘云发鬓上戴着极为精致的鲜色花钿和珠钗,纵使越沂对长公主的面容没有印象,但光是凭借这一副富丽贵气的打扮的女娘,也定是不容忽视的身份。
越沂有意地瞥了瞥她附近,并没有任何华贵的车马候在树下,看来今日见不到小郡王了。
带着长公主进了后院,越沂本以为她要瞧一瞧厨房的进程,不料她竟拉着越沂的手,低声道:“实不相瞒,近来,本宫有一事相求。”
“何事,长公主只管吩咐便是,何须如此客道?”甚至还劳烦她亲自跑一趟。越沂抿了抿唇,颇有些纳闷。
“小阿时想你了。明个儿可愿入王城?”
“既是如此……”越沂略一沉吟。
“本宫知你新婚燕尔,一时半会儿,定是不愿与夫君分隔太多时日……”长公主拂袖,展颜笑道:“只小住两日,本宫定派人送你回府。”
长公主亲自相邀,岂有相拒之理,况且,她此番定意要自个入宫,指定不是见晏时这般简单。
越沂拢袖行礼:“容臣妇今日与夫君告个别……”
长公主连连点头,脸上笑意未减。
瞟了眼不远处朝她使眼色的素囷,越沂扬唇:“长公主远道而来,何不小憩一番?”
“也好,听闻你这儿好吃的甚多,今个儿本宫也尝尝你的手艺。”
招待完长公主,一路目送她进了来接她回宫的马车后,越沂这才回了晏府。
回到了府中,越沂不住皱了皱眉,一连几日,她都见不着晏清的人影。
府上的丫鬟婢子们见自家大人与夫人新婚之夜已然圆了房,闹出的动静直到天快亮才消停,却不见两人的感情变深,着实纳闷得很。
越沂也终是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
今朝这家伙不仅没有如先前圆了房那般,食髓知味后,变着法儿的缠着她、哄着她在床榻间胡来……
相反,这阵子,倒像是刻意躲着她似的,动不动便是以公务繁忙推脱,不肯回府,也不愿停留坐下与她见面相谈。
莫不是那夜他要得太多,自知有愧,才不敢见她?
越沂攥紧了帕子,将上头的芙蓉花拽得变了形状。
可,可明明,她那夜也比从前要放开许多……愣是缠着他不愿松开……
越沂抿了抿唇,掖了掖帕子,掩了掩双颊的红晕。
如今快入夏了,想来,她也该为彼此备上些许夏日的轻薄的衣裳了。
至于晏清,不论如何,她明日定要寻找机会见到他。
令越沂没料到的是,晏清今个儿入了夜,竟是提前回来了。
她翻了个身,猝不及防被裹进身后带着湿气的胸膛。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袭来的吻。
险些要她喘不过气来。
“你……今朝……”
在她身上恣意逡巡的手掌蓦地一顿,继而浑身僵住。
越沂抚上他的侧颊,“怎么了?”
晏清压下心里的苦涩,抓住了她的手背,摁过头顶,压在枕边,继而拆解下碍事的裙裳,以解他这些时日的相思之苦。
他细细想过,既然沂儿因着那个“今朝”念念不忘,那他便好生做好那个“今朝”,只要,他的沂儿在他身边便好。
“明日宫中会有人来接我。”越沂别过头,气喘吁吁道。
“何人邀你入宫?”落在她脖颈的吻一阵接一阵的,细细密密的几欲将她拆穿入腹。
“长公主道,是晏时想见我。”
注意到晏清的停顿,越沂自觉地搂住了他的后腰,轻哄:
“我只小住两日便回来。”
晏清不语,只是一味埋首。
被他作弄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越沂横了他一眼,松了口:“莫要弄得太晚……”
晏清沉下眼眸,不再犹豫,甫一倾身,决意要将这几日强忍着的,尽数讨补回来。
越沂费力地瞪着他,险些被折弯了腰。
无边的月色浸泡在院中的潭渊之中,倒映着佳人眼眸的良辰,让人越发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