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佝偻在卫生间的角落,旁边老化的水管发出嗡嗡的响声,不均匀的水泥地面反着光,苍白的脚趾蜷缩在已经不适合他的鞋里,积水浅浅地将鞋底淹没。
他目光呆滞地望向地面,呼吸声沉重而急促。
皮带松松垮垮系在他腰间,黑色的假皮上满是折痕,翻开露出浅色的本体,洁白的腹部微弱起伏,嘴角轻轻颤抖,因吃惊而张大。
地面上的水,污浊,被可怜地污染,昏黄的灯光照亮他不知所措的脸。
对他而言陌生又久违的体验,身体里的东西在冲破牢笼之后,如同洪水般,无法阻止,也不能停下。
躯体像被火炙烤时,他一直在叫着“小宝”,仿佛希望她能救赎他,可同时,又矛盾地压抑着声音,恨不得攥紧自己的喉咙,避免那可耻的喘息发出。
窗外,高悬的明月犹如白瓷,冰冰凉地泼了他一头冷水,躁动的心绪得以平复。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羞耻心如同无数密集的小虫攀爬至他全身,虽然从中收获了快乐,但这陌生的、让他浑身颤栗的感觉,令他不安。
程琅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他记得她把他压在身下亲吻,她的唇是带着温度的,柔软,而湿润。
她亲的时候嘴里叫着“哥哥”,舌尖探进来,震动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程舒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麻绳紧紧捆住,程琅压在他大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体温透过衣物传递到彼此紧密相贴的身体,骨血好像要就此融化,汇聚成河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留在他锁骨上的牙印逐渐淡化,他用手指抚摸,在四周用力地摩擦皮肤,直至泛红,凹陷薄弱的皮肉此时绽出血迹,胸膛的呼吸更为急促。
他盯着地上的阴影,突兀的一处,消失后又不自觉起立。
可怕的东西。
怪物一样。
“小宝……”他喃喃,记忆再度被拉回到去年夏天。
那是个意外,程琅轻而易举按住他的腿,指着他告诉每个部位的名称,美名其曰——科普知识。
她拿着笔在他身上写字,黑色的字迹慢慢成型,他却难以忍受笔尖滑过皮肤带来的触感,挣扎起来。
后面的记忆混乱不堪,程琅直白的视线让他多次想要逃离,他的纵容,为她后续放肆的行为添了一把火。
他拽着裤子,手臂最终无力地垂下,他只当那是她的好奇心,任由她放纵、越界,似乎她只在特定时刻叫起那个称呼,像是晴趣一般。
事后,每次回忆都令他脸红不已。
回过神来,程舒吐出一口热气,不敢再看,急匆匆地拉上裤子,跑出去接了一桶井水。
冰凉的井水从头顶尽数浇下,水珠顺着瘦削的下巴不断滴落,身体彻底冷下来,他也从燥热中恢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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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拥有共同的秘密,从那天起,她和乔裕然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虽然算不上亲密,但至少比最开始的时候有进展。
她承认自己对乔裕然另有所图,特别是在得知他的弱点之后,内心萌生出的念想让她在课上难得走神。
下课后,乔裕然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教室,程琅好奇跟了上去。
走上楼梯,眼看楼层越来越高,她不禁因为他曾经自残过的经历产生联想,乔裕然不会是想不开要跳楼吧?
思及此,她加快了脚步。
看着他走到顶楼的天台,她脑中的那个想法变得愈发强烈,心脏怦怦跳起来。
在他想要靠近护栏时,她连忙箭速般飞冲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你别——”
后背撞入柔软之中,乔裕然茫然回头,女生乌黑的秀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看清来人,发出疑惑,“……你有事找我?”
劲瘦的腰肢上是坚硬的肌肉,没来得及仔细感受,程琅松开他,隐隐地意识到是她误会了他的意图。
扯起嘴角,尴尬得想逃离现场。
早知道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她移开眼,回答:“没事。”
乔裕然从表情中猜出她的想法,心口莫名痒了起来,“你以为我要从这跳下去?”
程琅不说话,他又继续解释:“教室里太吵,我上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