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不重,甚至像是轻轻推开。
何丫丫没有撒手,顿在原地,不觉恼火,也没有发问,但是眼神更加疑惑。
“你脸和耳朵变红了,可能是毒素发作了。本来应该是用水冲一下伤口,但是这里的水不能用,我就帮你添一下。”
金云蔚刚刚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羞赧。
是自己误会她了。
天啊,都怪孙蔼和自己说了她师姐的事,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想歪。
就在这一瞬间,何丫丫又凑过来添了第五口,并且还说:“你的脸更红了。”
金云蔚捂住自己的脖子:“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毒素发作了,就是单纯脸红而已,头不晕脚不软!”
“不可能啊,怎么会无缘无故脸红?别这样,现在不赶快,等会就来不及了。”
认真说罢,何丫丫拉开她的手又添了第六口,甚至怕她反抗,加快速度,马上补了第七口。好比火上浇油般的举动。
金云蔚虽然在写散文时候可以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辩论,但是还从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别人不要添自己。只会徒劳地用手掩护,但被扒开后,也只能眼睁睁受着。
第八口。
金云蔚已经什么也说不出了,只能涨红脸,头脑空白。
“好了,我背你下去找小叔子涂点药吧,他是村医。”
何丫丫说罢,背起她,一只手提桶,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
为了腿不碰地,金云蔚配合地夹住她的腰。
才发现何丫丫虽然和她差不多高,一米六五左右,但是格外的瘦,可力气却不小。可以感觉到她的肩膀和肩胛骨处的骨头。
她轻松地背着金云蔚,稳稳当当地走完山路。
很快,到了她小叔子家。
说是村医,其实只是会一点基础医学护理的年轻男人而已。
何定看见金云蔚就感到惊艳。
乡下人长期劳作,都晒的黝黑,脸红看不出来,所以何丫丫才会认定金云蔚脸红是毒素发作。
这脸红在细皮嫩肉又敏感的金云蔚的脸上,却格外明显。
金云蔚坐下,面色通红,呼吸急促,眼眶含泪,眼波流转,更加娇弱。
其实是痛到生理性落泪。
何定看一眼脚踝,蹲下身,也马上伸出手要摸。
但金云蔚早有防备,立刻向后缩腿:“只是普通的扭伤,开点跌打药就好。”
何定停在半空的手只好尴尬地缩回来,转身去拿了最好的跌打药。
金云蔚接过药,马上就拧开瓶盖,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揉在脚踝处,但是只揉一下就停住。皱着眉,心中叫苦。
因为痛,难以下手。
一旁密切关注着她的何定立刻发现:“何丫丫,你来。”
听见大声的命令,何丫丫马上蹲下来,低着头,像面对一个易碎的珠宝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开始揉。
但是金云蔚的腿不由自主地抽搐,她隐忍地咽下声音。
何定一边留意她的表情,一边训斥何丫丫:“你干什么呢?轻点,知不知道?”
说是说给何丫丫听的,但视线却一直落在金云蔚身上。
金云蔚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何丫丫的脑袋,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没有,她很轻,只是我娇生惯养,太怕疼了。”生怕何定再追问,立刻问道:“多少钱,这药。”
“三块,进过来就这么贵。”
进价三块,但售价是三块五角。
本来何定想借机说出来,自己给了优惠,但怕说出口显得小气,于是没有解释。只能心里感叹自己的大方。
听到他说价格,何丫丫抬起头,又迅速低下。
何定没有留意,但金云蔚注意到了,她轻轻摸着何丫丫的头发。
付过钱,金云蔚委托何丫丫送她回家。
何丫丫迟疑:“我还没洗衣服。”
何定瞪她:“你先照顾她就是。”
“我怕何牛生气。”
何定大方地说:“没事,我会和他说的。多理解病人一点。”
何丫丫低头接受,顺从地背起金云蔚,根据她的指向走。
走出何定家好远后,金云蔚才觉得没被人盯着。半路上,她主动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何丫丫呆呆地重复。
“就是刚刚报价格的时候。”
“哦,上个星期我被何牛打了,他说自己没药了。”现在想想,可能是不舍得给自己用吧。
金云蔚环住她脖子的手缩紧,俯下脸,沉重地问:“你被,何牛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