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赵贺吓得大喊,看着那扇脏污的小窗。
“是那人来了。”
“就是那个第二名?你怎么说服他过来的?”
为了那一只传信的乌鸦,赵贺勾引了许久,还在那窗沿上铺了些仅剩的烧饼碎渣。
那只乌鸦扑棱扑棱,他好不容易才揪住它的脚,让魔尊放上那根细羽。
这有什么用,哪有人会来救我们。赵贺的头发被那乌鸦的鸟喙挂住,呲牙咧嘴。
不必担心那么多,他不是来救我们的,这只是一个钩子。魔尊只一笑,并不言语。
一粒石子又打上那小窗。
“他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装作探监的人不就行了吗?”赵贺不解。
“你以为他一个方士,愿意和我们这两个‘与魔族私通’的人扯上关系吗?他就是个利己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他根本不会来,说不定还要和士兵建议封窗。”
“那我们现在……”
“等吧,等他没有耐性了,就会来看我们。”
石头的敲击声越发激烈,而后慢慢消失。
赵贺殷切盼望着这个救人的汤泉出现,却落了空,进来了几个小痞子,就待在隔壁的监狱,这下与汤泉沟通更困难了。
他左翻右翻,终于在包袱里翻出一块方糖来,杜荆竹当时给魔尊买了一堆,昨日善缘,今日善过,赵贺喜滋滋地在监狱吃上了方糖。
小痞子嘴里嚼着草叶,试图与赵贺搭话,赵贺装作没看见。
听到开锁的声音,赵贺抬头,先见一块红色的衣角,是条红色流苏纱裙,身量窈窕,俏生生的一张鹅蛋脸,抬眸浅笑。
“你是……”赵贺疑问。
旁边的官差正看着这个女子,女子眼睛低垂,就要落下泪来。
“相公……”
噗的一声,赵贺把那方糖吐了出来。
那女子娇俏地往地上一歪,“你丢下我和孩子,和那杜荆竹纠缠在一起,当真是,当真是折了我的脸了……”
“我不是,我没有!”赵贺抓住铁栏杆大喊。
“相公~”女子声音婉转。
官差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魔尊的脸色微变,抿着嘴角不出声。
女子四十五度角抬起头,给那官差抛了个媚眼:“我与相公一桩恩恩怨怨,实难说清,请您暂时回避吧,我们有点上不得台面的话要谈。”
女子的声音娇滴滴,说得官差的心都要酥了,按说探监应当有官差在旁监视,但看着女子仇怨的眼神,他一颗酥掉了渣的心哪里扛得住,恋恋不舍地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还是暂时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对那女子当面叮嘱了一番:“娘子,可别千万想不开,抓不到那杜荆竹,这两个人也是要上刑场的,就在明天啦,你若是要另觅良婿,不妨……”他扫了一眼那娘子的胸脯。
“唔啊——”那娘子哭叫着,拍着那官差的肩膀,那官差只觉得一只柔夷,温香软玉,迷糊中朝外走去。
旁边那一群小痞子,也全神贯注看着这番热闹。
女子不悦地剜了他们一眼,几个人识趣地躲到角落,不再过问。
“你是……”赵贺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娶了这一位美娇娘,更别提抛妻弃子好男风了。
“汤泉。”魔尊插嘴,“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招。”
“汤泉?”赵贺吃惊。
那女子抬起了头,站起身来到隔壁牢房,朝着那一群痞子,从袖子里吹了口粉末。
片刻下去,几人纷纷倒地,昏睡了过去,呼噜声此起彼伏。
“是我。”粗犷的男声响起。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赵贺瞧着那女子,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男相。
“你……你为什么不对那官差用这个?”那粉末极灵,让那好色官差直接睡过去不就好了吗?
那汤泉虽身着女子服装,面色却极坦然,来到两人面前。
“我如果直接撂倒官差,事情倒是简单得多,怕只怕时候追查起来,倒辱没了我的门庭。”
“你这狂浪之人,竟也有担忧之事?”
汤泉微微一笑,极其好看,倒让赵贺看花了眼,他并不搭理赵贺,兀自开口。
“贺山呢?他在哪里?”开门见山。
祝慕早从那稻草上站了起来,双手交叉,面容冷淡。
“他不在这里,你要是想找到他,须得救我们出去。”
汤泉拽了拽身上的衣服,面露不快:“你凭什么笃定我会帮你?”
“凭你这身衣服。”魔尊嘴角勾起弧度。
汤泉原本想就此离去,但见贺山失踪,又想到自己与他还有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还未完成,气恼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