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的味道浸透流金河水。
李长悠鼻腔充斥着冰冷的锈蚀腥气,她抓实沉在河底的沙石,聚灵阵疯狂从中吸吮磅礴地气。
丹田中一缕缕流失出去的紫气立即慢了下来,随之被朔风剑锁定带来的压力稍轻。
水面上,陈骏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他刚当着一群人的面趾高气扬把朔风剑拿走,还没来得及从河里淌出来,就被突然重了几分的朔风剑绊倒在河边。
还好考核的人见三把朔风剑都被拿走后都散去了不少,否则他脸都要丢光了,马世昌不耐烦地催促着他,陈骏憋着一口火气,在马世昌的提醒下咬牙折回李长悠附近,就近找了个无人处呆着。
就在刚才,朔风剑还刺了陈骏掌心几下,虽然算不得什么伤,但马世昌上句话还在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不会承受一点反噬,被刺中当下,陈骏几乎想马上扔了这破剑。
“嘶……。”陈骏甩开一手血,马世昌刚说的话都能打折,他不太确定自己能否安全继续,他现在可受不住朔风剑,要是要被反噬个半死,朔风剑再好他也不想要。
“这剑真是发疯了!它要是一直伤我,我就靠着这双满是窟窿的手通过炼器九级?”陈骏被巨剑压着踉跄着往后退,剑死死压在他掌心,他几次想要甩开朔风剑都不能。
“慌什么!朔风剑你可以不要,王气你也不要了?我可告诉你,王气要是没了,你那不知被谁吸走的气运可撑不了几天,自己还是掂量掂量。”马世昌恨铁不成钢,若非他现在没有肉身,哪里用得着指望陈骏这窝囊废。
就差一点,马世昌边愤愤不平边捏鼻子吸入陈骏少得可怜的气运,他半个元神已经挤进对方躯体里,虽然他知道陈骏在他叔祖那里不得宠,但不到万不得已马世昌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去夺舍陈骏。
因此发现陈骏被人拿了气运时,他内心还有些窃喜,不知道哪里来的邪修下手又快又狠,陈骏看样子活不了多久,只要他不夺舍陈骏,陈长老算帐也只能算到那邪修身上去。
只不过现在是他争夺王气关键时刻,夺到了他不但破境有望还能得副体修好体魄,怎样都比困在玉佩里强。
李长悠被镇运符腌了几天,正是虚弱之时。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骏的身体绝对撑不到他下次再碰到这种好机会,马世昌心一横,强行压过陈骏的神识,暂时接手了这具躯体,要是陈骏再不识相,马世昌也敢豁出去先夺舍他。
“我又没说不要,你对我做了什么!”陈骏目眦欲裂,他颧骨都快刺破皮肤支出来,两颊凹陷得更为厉害,已落到这般田地还要一面被朔风剑反噬,一面被马世昌拉扯神识。
“别担心,老夫先帮你把李长悠的气运抽过来。”马世昌控制着陈骏,双手握剑。九层塔里不能做得太显眼,这把剑已经锁定了李长悠,能用它来把对方的气拉过来是最好不过了。
陈骏痛呼一声,手却只能牢牢抓紧朔风剑。
李长悠拼命沉入水底,来自流金河锻体的压力越发深重,天雷锻体诀在她体表飞速游动,李长悠咬紧后槽牙,很快与河面上众多人拉开了距离。
水中同样悬浮了不少寻炼气材料的修士,只是流金河浑浊,赤金色的河水像一层浓雾,完全隔绝了每个人的视线。
大把泥沙不客气地扑向李长悠,她脊骨嘎嘣作响,整个人像被流金河下的铁砂过筛一般,重压向刀一次次划过周身关节,让她的身体几乎弓成虾。
河底飞来的沙砾越来越大,一块跟她等高的玄铁石更是重重朝她身后撞来。
无数气泡从她毛孔涌出,玄铁石厚重,连山峰都能夷为平地,李长悠的肩胛骨最先裂成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