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宥躺在床上紧闭着嘴,金必把吹凉的小米粥喂到嘴边,他犹豫一秒,张口喝下。
不能给老婆甩脸子。
“不过年纪轻轻怎么会闪着腰呢,好奇怪。”金必自言自语说着话,再喂小米粥时,关宥不喝了。
关宥面如菜色,“我不饿,你早上没怎么吃,喝点吧。”
金必搅拌着小米粥,见关宥真不想喝,举起碗一口干了。
放下碗,对上了关宥震惊的眼神。
金必把塑料碗扔进垃圾桶,“喝完了老板,嘿嘿。”
喝过粥的嘴角泛着油光,金必微微偏头看他,像是在跟他报告工作完成的进度。
关宥抬手向前,牵扯到腰部不得已停下,金必看出他的不便,主动把脑袋凑过去,“老板,多揉揉,虽然不会让你好得快一点,但我的脑袋会很舒服。”
金必喜欢被摸脑袋,有种温暖的感觉。
关宥又揉了两把,才收回手。他行动略微困难,却又不想在金必面前丢脸,硬撑着在那凹造型。
金必穿上衣服,借口工作没完成要离开,关宥眼神挽留了一下,没留住,但获得了一个吻。
关宥扬着脸,嘴角翘起:“好吧,那你早点回家,外面冷。”
金必一蹦一跳地走到门口,关宥咳嗽一声,他顿住,又退回到关宥床前。
金必人小力气大,稍一用力就将关宥塞回了被窝,还贴心的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走前,金必在关宥颈窝轻蹭了一下,呆毛剐蹭着他的面颊,关宥侧头,唇瓣贴到金必头顶的呆毛上,他正想钳住金必的下巴,来个经典的吻别。
就听见金必用他那三十六度的嘴说出了零下的话,“不年轻了要好好保养。”
关宥暗爽的那点好心情被打散,瞬间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送别金必。
他的小可爱......好像变异了。
闹了关宥一顿,金必心情好了点。
他原本想说的话是,年纪大了要好好保养,觉得有点不好,所以把几个字换掉了。
看关宥那灵动的小表情,应该是很满意。
金必在花店接的活是夜班,这会儿下了班,他没事干,又不想闲着,就在街上看起了兼职。
没有在医院看是因为,他私心不想让关宥知道这件事。
他猜得到关宥知道的结果,关宥人那么好,肯定会替他拿了那笔钱。
他不想这样。
关宥没有义务。
而且这件事也是他自己揽下来的。
是福是祸,都要他自己担着。
金必登上之前用过的求职账号,细细看了起来。
他有正经工作要做,只能找些不冲突的兼职,还要留出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得到一个敲碎了的键盘和一个闪了腰的老板。
金必找兼职的经验充足,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找到了。
兼职是找到了,但金必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他最讨厌刷盘子。
很不幸,现在他能找到的来钱最快的活就是去高档餐厅刷盘子。
金必去的餐厅是大学时刷过的分店,去之前他特意看了看位置,确保不是他待过的那家,毕竟一个月前他刚刚得罪了那家的经理,再去就不礼貌了。
今天的餐厅生意好到爆,金必进门险些被认成顾客,表明身份后,直接被经理拉到后厨,二话不说推进去开洗。
金必绕过上菜的服务员,在小板凳上坐下,环顾一周,抿紧的嘴角像一把钝了的水果刀,慢慢割着他的肉。
后厨的布局还是熟悉的配方,闻了两年的油烟味让金必的鼻腔颤了两颤。
他认命地挽起袖子,拿起碗开洗,满是游渍的碗在热水的冲洗下去掉了表面的脏污,他正想吐槽连个手套都不给,眼前就出现一只拿着手套的手。
“新来的吧,给你。”一道热情的声音在杂乱的后厨显得格格不入。
金必没有客气,他接过手套戴上,“谢谢。”
“客气什么,大家都不容易。”男孩蹲在金必旁边,刷着另外一盆碗。
男孩挑起话头,金必顺势聊了几句,聊天得知,男孩叫小林,在上高中,假期出来勤工俭学。
两人熟络得很快,没多久他就和金必聊起了“家”。
小林边刷碗,边问:“哥,听口音好熟悉,你是本地人吗?”
金必想了想,他在本地孤儿院长大,应该算是本地人,“应该是,不过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是本地人。”
小林疑惑:“哥既然是本地人,父母怎么会不是本地人呢?”
再次提起这种话题,金必已经不会伤心了,但心里的酸胀感是去不掉的。
他麻溜整理好碗说:“我是孤儿,不知道父母在哪。”
“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孤儿院门口了,孤儿院就是我的家。”
金必手下不停地刷着碗,水声哗哗,金必吸溜了下鼻涕,头埋得更低了些。
他没有哭,只是水声太大,把他眼里的水分逼出来了。
话题到这里终结了,谁都没有再说话,金必无声啜泣着,下班前五分钟,他听见小林说:“我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