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站着干啥?”甄奶奶拎着一只活鸡由远及近。
关宥回神,站在金必前面,“奶奶,我们在散步。”
金必擦掉流出来的泪水,附和道:“刚要回去。”
甄奶奶拎着鸡,闻言笑呵呵道:“谈恋爱啊,谈恋爱好,年轻人就应该多谈谈,增加点社会阅历。”
她背着手上楼,把空间留给两人。
外面冷风呼啸,只有零星几户上夜班刚回来的人家亮着灯,金必没有哭,但流出的几滴眼泪在颊边挂着。
风一吹,丝丝凉气渗进去,冷得金必抖了三抖。
关宥把人裹进大衣里,大手包住金必的手慢慢搓着。
金必沉默看着,直到手上暖和了点,他才开口:“我的命是不是很坏。”
没有给关宥回答的机会,金必继续道:“但我不信命。”
“凭什么我要在风里哭,我不要。我偏要要笑,我一定要笑。”金必如他所说扬起一个笑,“我们,也是家人,对吧?”
“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
其实在金必的心里,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他没有说,将所有都埋在了心底。
临近年末的寒风更是骇人,数不清的风打着旋刮过两人,大衣下是爱人火热的身躯,大衣外是冷冽的凉风。但再多的,关宥也感知不到了。
他的心,已经被金必占满了。
在关宥听来,这句话和表白无异。
他屈膝,和金必保持在一个水平线,含笑的眸子像要安在对面人身上,“好。”
“好吗?”李助气氛拍桌,“关总,你说这真的好吗?”
关宥签完合同,推到一旁,“不好吗?”
李助气到语塞,原地转了三圈,李助摆烂似的坐到沙发上,“我是人!是人!”
对于李助的反应,关宥没有哪怕一点愧疚心,“我没说你不是人啊,这个活不是很简单吗?李大助理。”
李助这下真无语了。
他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只好带着怨气出了办公室。
他一出去,在门口蹲守的人一股脑涌上去,叽叽喳喳问:“关总说啥了,你们在里面怎么像打架似的?”
“谁打谁啊?”一个女声问。
“你打关总脸了吗?别打脸啊,那么帅打丑了多可惜。”
被围在正中间的李助欲哭无泪。
在里面接收到晴天霹雳就算了,在外面还要被当成猴子围观。他的命真苦,真的!
李助拨开人群,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没回答。
在众人或看戏,或沉思的目光中走回工位。
果然,一个人来的关总不是个好东西。
早上他看见关宥一个人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没想到是给他增加工作量。
“天杀的关扒皮,昨天刚让我查了,今天又让我查,还要面面俱到,连人家孤儿院的资金流动情况都要查出来,杂七杂八的,我是黑客啊还是助理,早知道我就去当黑客了,不伺候这个黑了良心的狗老板。”李助脾气上来,胡乱骂了一通。
骂是真的,能力也是真的。
李助二十出头的年纪黑了一家公司的安保系统,他年轻没有经验,直接在咖啡厅光明正大干这种事,不图钱不图利,纯为了好玩,给人家种了一堆病毒,当场就被关宥给逮了。
恰逢关宥缺人,他硬是花了两个小时费劲口舌把人忽悠来公司。
李助来了发现被骗了。
和他想象中的自由一点也不一样,每天还要打卡,迟到还要扣工资。
不过好在工资很高,扣的也不算多,买些喜欢的显卡和其他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
关宥给了他一个小时,他四十分钟就搞定了。
只是这资料,他莫不是搞错了?
李助打包传给关宥,后面加了一句话:你好像给一个毒窝捐了点钱。
关宥分神看了眼消息,没打开文件前,他觉得李助在开玩笑。打开文件后,他想给自己一巴掌。
城西孤儿院,金必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和先前在新闻上爆出过买卖儿童的孤儿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仅院长是兄弟,资金往来也甚是密切。
看完全部资料,关宥拿茶杯的手都是抖的。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金必没有跟他说要单独回孤儿院。
等等,金必怎么还没来公司?
关宥放下茶杯,水都不喝了,开始拨打金必电话,得到的只有一句设定好的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也关机,请稍后再拨。
手机被攥得发紧,关宥表情难看到极致,他稳了稳心神,憋着一股气大步下楼。
——
孤儿院外。
金必买了些常见的零食,心情沉重的走到门口。
门外看见他,热情招呼:“小金来了啊,院长今天一大早就说你会来,让我们准备好招待你。”
金必笑笑,“我来看一下大家,太久没有回来了,您的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