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能看见了。
下一秒,眼前的景物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关宥被不安占满的俊脸。
“哪里难受吗,还是肚子饿了?早上跟你说要多吃一点的,你不愿意,我现在叫李助送点吃——”
关宥余下的话,全被金必的吻揉碎化成了甜腻的热。
余温褪去,金必后退,笑看着关宥愣神的模样。
“傻子。”
“你是傻子。”
关宥仍沉浸在被金必强吻住的,像是一场不会醒的美梦。
刚刚那个不偏不倚亲上去的吻,是金必视力恢复的证明,也是关宥这么些天一直压抑情绪的钥匙。
他就知道,他老婆这么可爱,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天知道他这几天快难受成什么了,整宿整宿睡不着。明明人在怀里,却感觉下一秒就会从眼前消失,一去不复返。
没有金必陪着,他开会阴沉着脸,李助说话都打磕巴,更不用说那些毫不知情,在下面被骂成鹌鹑的组长了。
甚至还有人提交了离职申请,最终被关宥用一倍的奖金压下去了。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当然金必也是如此。
恢复视力后,金必先去公司把他这两天数的钱给揣兜里。
嘴上说着让关宥当他提前预支的工资,实则在发工资当日还是守在手机旁等着。关宥哪会真克扣他的工资,不仅给发了工资,还多发了个五千两百块。
李助也有,不过是二百五十块。
其他员工的就正常多了,都是合理范围内的奖金。
修整了一个月,在医生肯定以及确定的保证下,金必彻底恢复去上班了。
公司的氛围比金必离开前还要好,其他员工见了他,都会微笑摆手打招呼。
问关宥,关宥不说。
问李助,李助叫他老板娘。
一周下来,金必去茶水间接水时自己听见了。
“关总真好,人也不装了,脾气也好了,没事还会给我们发点福利,上周那次的下午茶都给我吃胖了一斤,好不容易才减掉呢。”接开水的员工说。
另一个早就接好水,在等她的人说:“你懂什么,这全是老板娘的功劳!要没有老板娘,我们还得每天靠滴眼药水洗眼睛呢。”
这两句话,金必怎么都听不懂了。
碍于听墙角不好,金必水没接,直接走了。
路上,他一直在想两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周有下午茶,他怎么不知道?
他没吃着啊!
还有老板娘不会是他吧......?
这可太不可思议了。
金必没注意看路,和拐角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多亏了金必手里的水杯没有水,不然给对面人烫个轻度烫伤也是有可能的。
“你怎么看......哎!哥!”张洋惊诧道:“你咋在这啊!”
金必更懵,“我在这工作啊?”
路过的李助:“......”
人机对话。
午休时间公司不做强制要求,张洋和金必唠了一会儿。
张洋和金必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性子也活泼,见人就聊,没话也能聊个一整天。
金必从张洋口中得知,他还有联系的那些被院长剥削压迫过的人都还好。只是一个儿时和金必关系很好的一个女生受不了打击,每天活得像行尸走肉。
她和金必一样,每天都被院长裹了糖的刀子扎,但她的心理素质不强,在给院长汇去十几万,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了解全貌后,人就垮了。
金必也是通过张洋才知道,原来院长不只向他要了五十万。他对每个人都要了五十万。
他们这些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全都被院长当成了赚钱的工具。
院长拿着他们的血汗钱做着违法的事,压根不会给院里的孩子买一件棉衣,一双绒鞋。
这么些年来,他们反哺的善良,通通被院长变化成享乐的工具。
张洋没跟他聊太久,大约十分钟就主动离开了。
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只要他离金必近一点,那双眼睛就像淬了毒,伺机咬下他的一块肉。
张洋走后,金必脑袋靠着墙,望着头顶上的灯不知思索什么。
忽地,一阵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