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寒塘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痴恋贪婪。
像是得了主人的狗,因为主人稍微给了点肉骨头,就流着口水摇着尾巴,恨不得腻死在主人身上。
而秦莫温则因为热气抚耳,不习惯地颤抖了一瞬。
好在她不总是会让自己不习惯。
“唔!”
陆寒塘吃痛地弯下腰,他面上潮红未消,稍稍抬起头,恰巧对上了秦莫温如古井般平淡无波的眼神。
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诧,对方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具陌生的尸体。
啊,是他得意忘形,刚刚冒犯到她了,必须要道歉。
“抱歉,秦副队,请您原谅,我……”
“闭嘴。”
冰冷冷的两个字,刹时阻断了陆寒塘后面所有的语句,让它们全部噎在喉咙里。
“我不管你有什么毛病,”女人面若冰霜,藏匿着翻涌不息的火焰,“再敢招惹到我身上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如泡泡般的爱腻气氛瞬间消失,陆寒塘收回了眼神,只是唇边笑容恬淡,“我知道了,秦副队,抱歉。”
他只是有些按耐不住……看来是操之过急了。
秦莫温才懒得管他最后那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现在只觉得心情烦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具体是在烦躁些什么,秦莫温自己也说不上来。
除了加薪,陆寒塘还有别的用处,况且他身上还有别的谜题没有解开,秦莫温把自己的怒火往下压了压,这才没有一电锯结果他。
见那边几个人还在目瞪口呆地往这边瞧,秦莫温揉揉眉心,“收队。”
“呃,那陆队长他——”白昼口比心快,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十捂住了嘴。
黑发的少年戴上耳机,朝着秦莫温点头,“那副队,我们就都先回去了。”
秦莫温“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话。
剩下三个人虽然或多或少都还有点好奇,但还是被阿十推着离开了。
“唉,走这么早干嘛,也不知道队长和副队之间是出了什么事情。”岳知阳是几个人里面最八卦的那一个,她一边被谢惊蛰拉着往前走,一边恨不得能把脖子变成绳子,直接伸回到两人那边去。
“咱们就别掺和他们俩的事了,”谢惊蛰好脾气地笑着,手上拉着岳知阳的力气倒是一分一毫没减少,“那气氛,也不是咱们能参与的。”
谢惊蛰是这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走过的路和吃过的盐都比这几个人多,他当时第一个发现不太对劲,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最后还是阿十站出来替他说出了话。
白昼跟岳知阳一样,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谢叔,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他还想撺掇着谢惊蛰再折回去。
谢惊蛰笑呵呵地把这句话打回去,“不好奇咯,唉,毕竟我也过了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年纪了,人上了年岁就是这样啊。”
“怎么啦!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谢叔也不算年纪很大嘛!”岳知阳成功地被谢惊蛰转移了注意力。
阿十不动声色,助攻了一把,“你都叫叔了,那算得上是不年轻了吧。”
“所以谢叔今年多大了啊!”白昼也是个没心眼的,一下脑子就跟着走了,“三十多?四十多?”
“呵呵呵,快四十五了。”
“哦哦,那看来确实得叫叔了。”
几个人在这边打打闹闹,秦莫温在那边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陆寒塘,直接原地消失了,所以等神异局的工作人员再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陆寒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了。
“陆队长?”工作人员看他好像在发呆,犹疑地开口叫了一声。
听见对方的声音,陆寒塘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压下眼底的暗流汹涌,扭头挂上了招牌营业式微笑,“我是,怎么了?”
来查看情况的工作人员是个经世未深的小姑娘,被如神祗般的面容正面颜值暴击之后,根本经受不住,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说话也结巴起来,“啊,我,呃,来查看情况,那个,对对对!麻烦您签一下这份协议书,然后就是……”
说到后面,语句终于通顺起来。
陆寒塘垂眼,如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执起笔来,在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清秀有力的字。
只是也不知,他的思绪现在究竟是缠在了谁的身上。
……
-
秦莫温是从窗户翻进自己房间的。
她今天心太累了,实在是懒得继续和楼下那群便宜亲人再来回掰扯。
随手扯下耳机,她深深地吐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来到秦知晏这件事情上。
秦家的三少爷现在正坐在楼下吃饭,从他今天的行程来看,似乎也没去什么相当可疑的地方。
莫非他是走在半路上,光荣地被寄生体随机选中了?
实不相瞒,秦莫温觉得这种概率比秦知晏笑着叫自己“好妹妹”还低。
他肯定是有什么情况符合了寄生体的要求,才会被黑雾给缠上的。
不过秦知晏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特别被黑雾青睐的地方?
还是说她忽略了什么?
秦莫温正准备拿出笔记再复盘一遍,突然就听见房间门被敲响了。
门外是秦若星娇莺般的软语,“姐姐,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