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于一场大火?”博尔莱斯转头望向那副挂画,画上如火焰般赤红的巨龙正以守护的姿态立于繁华的人族城池之上。
“一场发生在十二月末的大火,我看见了雪,还有在火焰中燃烧的冬青树枝编成的花环。”
博尔莱斯怔住:“……那我们要提醒画的主人把画收好吗?”
米拉贝尔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
博尔莱斯也觉得随便,哪怕这幅画是上纪元的珍贵遗物也和他没半点关系,他并不觉得历史是珍贵的,一幅画,远远没有眼前的神奇眼球吸引他注意。这对眼球能够看见未来和过去!多神奇。
“所有的一切都叠在一起?”博尔莱斯问,“像是搅在一起的颜料?”
大概是因为很少会有人关心这些东西,米拉贝尔兴致勃勃地回答:“对,像是搅成一团的颜料,但我能分清它们!不属于现在的家伙都是黑白色的!我能分清它们。”
米拉贝尔的话音刚落,一声砸窗的巨响骤然响起,她与博尔莱斯不约而同地侧头望向那面磨砂质感的窗户上映出的黑色人影。
一瞬后,米拉贝尔转动眼球,她的脖子没动,只单单转动眼球,她看向博尔莱斯,笑着安慰,“吓到了?别担心,很快就能解决了,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随他砸吧,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破坏掉那位好心的大人留下的锁了,托你那瓶药剂的福,他马上就要失控了。”
看在自己和博尔莱斯还没有熟到心有灵犀的地步,米拉贝尔解释了消息的来源:“嗯,我是说——失控,虽然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我看见那个好人大叔和他的朋友们在过来之后说,[这只老鼠失控了]。”
“然后他会死,我看到有一些老鼠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米拉贝尔平静地道出窗外人的结局,似在劝说她与他为此原谅那人此刻的吵闹。
“毕竟他现在可是十分倒霉,所以他一定会死在斑鼠的仇恨中,那只不甘心的斑鼠可是等待已久了。”
米拉贝尔向窗口处走了两步,道:“禁忌始终是禁忌,生灵的怨恨无法平息,不管过去了多长时间,不管那些力量使用起来是多么得心应手,它们始终潜藏在血脉中等待复仇的时刻。”
“当然,这也是那个大叔说的话。”米拉贝尔又解释了一句。
博尔莱斯看着窗玻璃上透过来的手印子,窗外的男人使劲拍着窗,他总结道:“好神奇。”
少年点头表示了他的肯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你其实已经可以去街上摆摊做占卜师了,我想你的生意一定会很好,你比大部分占卜师都靠谱。”
米拉贝尔一愣:“占卜?我可不会。”
“你能控制自己看到的东西吗?比如有客人说想要找到他遗失的钥匙。”
“那当然。”米拉贝尔一副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表情,她面含不屑,嗤声道,“只要我稍微集中精神,把目光停在那一处。”
“所以你只是需要一些仪式感。”
博尔莱斯上下打量过米拉贝尔后建议道:“准备一些奇异的香薰蜡烛,一块可以垂下桌沿的点金丝绒布,一件神秘的、纹有星空的深色斗篷,一个会发光的水晶球以及一堆会叮当响的饰物。”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思考过后,补充道:“更重要的是要学会怎么说话,不对,也可以不学,因为你原本就足够神神叨叨了。”
“你只需要手捧着水晶球装模作样一会儿,然后面带微笑,对,就是你现在的这个笑容。”博尔莱斯一手握拳轻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少年双眼一亮,觉得这位小女士真是一位可塑之才。
“[我看见了你的厄运,我看见漆黑的雾在向你靠近,而钥匙遗失在了最开始的地方。]——像这样说话,你就可以一跃成为资深占卜师,会有数不清的诺欧币落进你的口袋里。”
“喂!打住。”米拉贝尔捏起了拳头,在这一个瞬间,她看到了博尔莱斯的打算——居然是为了省下一朵灵蓝花!
“咳咳,你的建议很好,我打算试试看,我会成为一个超——级厉害的占卜师。”
“但就算是第一位客人也没有免费的机会!”说完,米拉贝尔又正色道,“而且我看不清你的梦,你还是自己去问灵蓝花吧。”
*
【我看见了你的厄运,我看见漆黑的雾在向你靠近…但钥匙遗失在了最初的地方。】
——来自不知名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