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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阁……许羚回想起那天在杳娘身上闻到的味道,脑中闪过一道光。
当时不知道,现在仔细想想那味道不就是清凉膏的味道吗?听这些人的口吻,春暖阁和天阁竟也有联系,那要这么说的话……
等人走远,许羚当即从树上跳了下来,她摸着墙边,绕过假山,在后院的位置看到了一连片的朱蝶花地,而在这旁边的几间屋内正好就是春暖阁来的几位姑娘。
她们是来守花的,还是看花的?
许羚带着疑惑翻进了一间屋子,没等她翻找门外便传来了动静,故而只能迅速地缩进了衣柜。
外边,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来,但许羚听的并不真切。
没过多久,缝隙里透来的光没了,料想那人应该是睡下了,正当许羚想推门出去时,门口发出细微声响,下一秒屋门便被打开了。
许羚僵直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透过缝隙看到来人直奔床榻,将床上的人连被抗走。
她不解地看着人关门离开,想出去时脑中传来一阵晕眩,下一秒便靠着柜壁失去了意识。
在陷入黑暗前,她才发觉空气中有迷香的存在。
难怪那人动静这么大,床上人还没被吵醒,而她进屋便保持着警惕,呼吸也在没注意时自我放慢,这才多清醒了这么久,许是味道过淡,她竟没在第一时间发现,真是草率了。
等许羚恢复意识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她没敢把眼睛睁开,装没清醒的样子,感受着周边的情况。
身下铺着软毯,一晃一晃的还有车轮碾过的声音,她现在应该在马车上,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脂粉香味和清浅的呼吸声,也就是说马车内除了她还有旁人,还都是姑娘。
许羚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她的左右各坐着一名带着白纱面罩的姑娘,意识到她们都是春暖阁的人,而她……
许羚往下一瞥,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带着白纱,衣服也已经换成了与她们同款的纱裙。
心中涌现不安,也不知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睫毛微颤,慢慢睁开,许羚装作刚清醒的样子,眼带迷茫地看着周围。
“我这是怎么了?”
左边的姑娘见许羚醒了,立马坐了过来,扶着许羚坐起,语气熟稔地说道:“娇娇,你可算是醒了,怎么睡了这么久?是哪里不舒服吗?”
“是啊是啊,娇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们讲,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了,你说是吧,玲珑?”
右边的粉衣女子慢了一步也坐在了许羚的身侧。
许羚的两只胳膊都被她们抱着,不得半分动弹,她左右看了看,讪笑道:“是,是,但我没有不舒服,只是累了,累了。”
娇娇?她们是把我认成了昨晚那个姑娘?
许羚并不认为自己会跟那个姑娘长的一样,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我们是在回去的路上吗?”
“嗯,是的。我们完成了任务自然是要回去的。”那个被叫做玲珑的姑娘回答道。
玲珑一身紫色纱裙,乌黑柔亮的头发尽数挽成发髻盘在头顶。因为身份原因,她没有插簪带笄,只在耳后用了朵拳头大的紫花装饰。一双柳叶眉细长,一看便知是认真打理过的,而本该彰显清纯的圆眼被她用黑线一拉,搭上发型从而平添了几分魅色。掩下半张脸的白纱此时成了点睛之笔,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神秘和诱人的气息。
此时她满脸喜色和好奇,时不时地想撩开车帘去看看外边的风景。
许羚收回打量的目光,将视线放在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再有声音的粉衣女子身上。
似是察觉到了许羚的目光,她转过头来对她点了点头。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见你没说话。”许羚淡定地回答着,眼睛落在她的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
与玲珑的风格不同,眼前这人像是来自南边,烟雨朦胧之地,眉目间涌动着淡淡的愁绪,加上脸庞两侧落下的发丝,单薄的身形,让人想护在怀中好好呵护。
或许她也知道自己不妥,便主动开始与玲珑搭话。
许羚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回几句话,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到马车停下的前一刻,许羚才知晓粉衣女子的名字。
皎皎。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许羚下车后便被人引到了一处空地,刚一进去,许羚便被杂乱无章的颜色给搞花了眼。她本想跟着车上那两人走,但没想到她们在进去后便自动地分开了,一左一右走向不同的方向。
许羚站在原地,默默观察着眼前的场景,在被人注意前,她及时发现其中的窍门,抬脚便朝着与自己衣服颜色相同的人群而去。
她穿的是鲜艳的红色。
等她站定后不久,进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就在这时,有一队配着刀的侍卫开门走了出来,而被他们护在其中的,便是那晚许羚见过的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