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京郊别院,言祺祀将刚从鹰鸟身上取下的信条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面上不由地浮现一道温柔的笑容,但在看完纸上内容后,嘴角逐渐拉平。
他对言怀埕的手段有过猜测,却没想到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所不用其极。
“燕路。”
他朝屋外唤了一声,几息后,屋门被由外打开。
“主子,有何吩咐?”
将手上的纸张交到燕路的手中,他随即说道:“利用鲁阳公主的线去查查纸上所说之事。”
“是。”
燕伍从燕路的身边走过,待人出去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
“主子,这是宫中传出的消息。”
言祺祀接过,打开来一看,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信上说安王派了死士往城郊来了,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暂留之地已经暴露,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马上转移。”
幸好这个别院中的东西不多,他的话音刚落,便已经开始收拾了。
也是幸运,在那批人到来前,他们已经悉数转移。
“啪——”
跪着的人强撑着身体不往旁边倾倒,一边脸上还残留着红印,嘴角溢出的红丝证明着刚刚的经历。
“一群废物,本王养着你们究竟有何用?”
看着面前跪倒一片的人,言怀埕难耐地支手扶额,来回走动了半刻,还是气不过,一脚踹在了为首的那人肩膀上。
“去死——”
“王爷何必如此气愤?”
从人群后边逆光走进一个人,言怀埕本想斥责但在听清来人的声音时,瞬间压下了心头的怒气,“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来帮王爷排忧解难的呀。”
来人穿着一袭暗紫色的衣袍,一件宽大的黑袍从头盖到脚,脸上带着鎏金的面具,说话的声音也是暗哑模糊的,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在场的人除了安王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但仅凭安王对此人的态度就能让他们明白,这个人的地位极高。
言怀埕注意到下边人不安分的眼神,连忙挥袖让人退下领罚。等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才继续开口。
“你主子让你来景国究竟是什么目的?”
黑袍人没答话,只是将手中的令牌平摊在手掌上,在言怀埕好奇时展示给他看。
“这……”
“王爷,我抓到了一条狡猾的鱼。”
…………
“主子,我怀疑有第三方的势力牵扯进来了。”
花月借着倒酒的动作,小声地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简短地汇报给了言祺祀。
言祺祀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低垂着眼睛看手上捏着的酒杯。
为了行事方便,也为了将安王一军,离开别院后,几人又重新回到了京城中。幸得他们的人所处分散,起先也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方便,现下倒是方便了转移。
新月组织……
他想起许羚临行前同他说的话,结合此次行动会失败的破绽,能怀疑的也就是这个藏头露尾的新月组织了。
但值得犹豫的是,这个新月组织应该成立于五年后,现在出现的真的会是新月组织吗?当然不得不考虑的另一种情况是,新月组织早已成立,只是它想让世人在五年后才知道它的存在。要是这样的话,一成立便拥有颠覆九州的能力的传闻才能成立。所以,言怀埕与这个新月组织究竟是何时开始有的勾结?难道与各国朝臣合作就是它强大的方法吗?
以言祺祀对他这个王叔的了解,这必不可能会是一场等价的交易。
或许他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瓦解他们的联盟呢?
前世的自己在统一九州后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新月组织,可是这个新月组织既拥有这样的能力,它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如果做了,又做了什么呢?
慢慢回想脑中的记忆,却没有发现一丝的异常,有些记不清的地方内心在告诉自己不重要,但总觉得他是忘记了什么。
眼前的东西渐渐变得模糊,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说话,但话的内容他听不清,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突然,一阵失重感传来,他猛地坐直身体,瞬间便从刚刚那种感觉中脱离了出来。
“主子,你还好吧?”
转头去看,是花月有些担忧的脸,言祺祀缓了会儿才说自己没事。
“主子,要不你去休息会儿,后边那事就交给影子去办?”
“不用。”言祺祀拒绝,他站起身往外走,“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是。”身为下属,听从主子的话是一开始就深植于他们每一个人心底的,所以,哪怕花月再担忧,她也只能照做。
“欸,要是主母在,主子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待人走远,花月将桌上一口没动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看着窗外的环境,默默地感概着。
言祺祀换了衣服和面具,装作客人从正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在仆从的搀扶下爬上早就停在一边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