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归兰扶云孤光移到了玉琼楼,徐阁老不在。
大殿里,也貌似,没人在……空荡似一山洞有回音,倒是灯火通明,两侧的书个个被照的十分清晰。
千归兰将云孤光安放在殿中的床榻上,徐阁老不在,那只能他代劳先治疗一下。千归兰边叹气便给云孤光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上了一些药。
并未用妖力,若用妖力治疗,便要牵扯太多。千归兰缓缓抚上心口,有些累气滋生,心感觉特别沉,要掉下来,得有东西托着。
他坐到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发呆,盯着烛火、盯着书、盯着地上的毯子、盯着酒杯上细小的花纹,侧面的书,不住的叹着气。
叹不完,最近愁心恒生。
又是长叹一口气。
“唉……”
一本书突然飞过来,到他面前,自己翻着页。不时,从书中飞出来几个金字,细小清晰。
‘别叹气了,常叹气,没福气’
千归兰有些笑意,觉此书有些一丝,但并未放在心上,笑意又被冲散了。不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那书翻得更快了。
‘哎呀哎呀别叹气了,你对人妖两界有什么看法’
闻言,千归兰笑出来,这书竟然不是死书,能思考,还知道现在人妖两界的关系如履薄冰,几乎每位二界子民都对这个有自己的见解,是说不完的话,如此,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千归兰沉吟不语,起身站起来,手虚握放在嘴上,在大殿中走来走去,脑中想着这个事,那本书一直跟着。
“妖族,与生俱来就有修炼的资格。”
“和人族不同,妖族天生即有能直接接触自然之灵力的能力。或许可以如此说,七界本来是妖界的天下,但人族有修炼之能后,短时内,便扭转了这一局势。”
“现在,妖族多事落人族下风,又不甘心,倾尽妖界百族之力,试图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怕是华胥一梦,付于七界笑谈中。”
‘你作为妖族,竟然称赞人族’
“哪里算得上称赞呢…实事求是罢了。”千归兰不叹气了,又想起妖界族群的满目疮痍,愁色满眼。
“七界必定容得下妖族和人族。”千归兰喃喃道,若容不下妖族,妖界也将覆灭成为空壳。
哗啦啦的翻书声,这次翻了好久。
‘你和云家大少主?’
几个比较大的金字蹦出来,怕千归兰看不见。
“什么。”
‘今日殿中,仆人说的。’
“可是讲到我了?”
字变得极小,比头发丝还细,完全看不清,极快地从书中飞出来,蔓延的到处都是,围着千归兰。上面倒是飘着几个顶大的金色古字——‘你告诉我这些,我便告诉你’
“……只许问三事。”
围绕着千归兰里三层外三层的金字又飞了回去,这次又是翻了许久。
‘在一起多久了’
“我和云孤光毫无瓜葛。”
‘那你还扶他进来’
“受伤,我为医者,岂能见死不救。”
书围着他转了几圈,左转转、右转转,转个不停。
‘那…大少主对你是何情’
千归兰看向云孤光,什么情……
报恩情?不对,过于义正言辞。
道友情?不对,妖道人道不同。
主仆情?不对,从来没提过鞋。
兄弟情?不对,有点欲盖弥彰。
君子情?不对,他俩都非君子。
宿命情?不对,何来命中注定。
那便是……
“债情。”
‘?’
“他欠我,我欠他。他又欠我,我又欠他。他又来欠我,我又来欠他。”
“欠债还债,天经地义。”
“当然,现在债都结了。”
‘……’
‘你对他什么情’
“这是第四个问题,不答。”千归兰说完,利落喝下一口茶水来,唇齿留香,醇滑浑厚,好茶,心情畅快。
那书急了,到他面前翻个不停,千归兰笑个不停。
“该我问你了,也是三个。”
‘……’
“你是何物。”
“本名“无字”,乃天书,故称,无字天书”
倒是有趣,叫无字,这字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千归兰也绕着它转着圈走,那书气定神闲。
‘随便问,我什么都知道。’
“那……”
“剩下两个以后再问。”
那书又到他面前翻个不停,乱飞,以示不满。
飞了一通,千归兰一直笑话它,又不飞了,回去了,千归兰刚想拿它出来,瞧瞧怎么回事。
“小凤凰,你在这里呢?”是徐阁老来了。
白蛇自己去告诉的,本来以为没她事了,结果一转眼,殿下亲自送人来了。
难道是……那丹药不管用!
上好的极品阿,都不灵了?事态严重,白蛇就去告诉了徐阁老。
这蛇,还假装不认识说的:“一公子扶着大少主进玉琼楼了,大少主虚的紧,望您前去看看。”确实十分虚弱。
“阁老,云孤光他…您看看他吧,他刚才昏过去了。”千归兰道。
白蛇躲在一角,她也跟着徐阁老回来了,这座楼归她管。
但是现在,她在场的话,显然不太合适,治病呢。蛇走了走了,去风雨清音楼玩了,祝大少主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