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决定是非常英明的。
四年级是个多灾多难的年级,除了最终反派复活和火焰杯挑战这种事情外,对一群十多岁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来说,圣诞节舞会也是件大事。想想吧,花上一笔钱买你可能一辈子就穿一次的礼服长袍,在它压箱底的时间里你不光要费心照顾这件样式暂且不谈如何的衣服,还得费心去找个舞伴,这个舞伴以类似于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对粒子的描述存在,你不太能同时确定现实的此人和自己梦想中对象的状态,就像不能同时知道微观粒子的动量和速度。综上所述,这是个又麻烦又费钱的事情,而且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所以我跑了。
从圣诞节舞会的消息传出第一声风声时,我就开始在霍格沃茨所有角落密道上钻下跳,上能爬三层楼梯下五个拐弯绕过变形术庭院那些叽叽喳喳的同学,最后踩着上课铃响起的尾音走进课堂,保证没人抓得住跟我说话的机会;下能半夜溜进厨房,带着第二天一天的食物又悄悄摸回斯莱特林地牢,心中怀着还好没去格兰芬多或拉文克劳的庆幸——下一趟楼得爬七八层,上一躺楼还得爬七八层。
不是我谨慎过头。从我的观察来看,三所学校能参加舞会的学生中男女比是——对男生来说极其不幸的男多女少,而且,从质量来看,很显然有部分男同学将会发现,如果他想有个舞伴,希望最大的方法是在圣诞节前把这所城堡所有会跳舞的同性干掉。然而,假如说此人的确做到了这一点(假如),他还极有可能在做完这一切后发现女孩们还能跟女孩跳舞,最后不得不在迷茫和现实中陷入绝望。
说远了,至少,让我这么表达,原著里高尔和克拉布直到圣诞节舞会开场都没找到舞伴。
楼下传来舞曲开场的声音,我坐在马桶盖子上,翻过《消亡的地方巫术》最后一页,合上书,从隔间出来。周围静悄悄的。伊丽莎白·莫特尔珍珠白色的幽灵捧着脸坐在盥洗室中间的洗手台上,发出一连串泡泡破裂似的笑声。
“你要走了吗?”她说,“别呀。你是被欺负来的吗?跟我说说你是为什么要躲到这里?”
“我不会跳舞。”我走出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