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创造我，就是为了那些人的钱？？”

室内灯光温馨，宇航船稍有颠簸。她质问她，她们原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暮子用手轻托下巴，透过黑金看L431的眼睛，那充满愠色的眼神当中，是不满自己作为邪恶物质出生的厌恶。

和对她母亲离经叛道的愤怒。

“如果我真是为了钱，带你跑干什么。我只是想挑战一下，那群人肮脏的神经，你觉得如何？”

L431怔住了，她回头看宇航船外那越来越远的万星上不灭的繁华，一瞬间感觉——她妈的离经叛道突然又很不错。

这不是一句脏话。

◆

“你过来睡呀，我想抱抱你。”暮子吃饱后洗洗就躺下了，把胳膊放在外面对着L431撒娇。

“不太好吧，我现在是个男的。”

“我不管，我要抱我女儿。”

L431是知道自己是谁，但从暮子视角看，她面对的就是一个长相声音都是男人的人。

她很排斥，皱着眉，“……等我找个女孩身体再说。”

“我能看得到你的样子的，妈妈的亲亲宝贝我怎么能看不到呢，我真的好想你。过来抱嘛～”

“我才出生一天……你上哪想我？”

“妈妈都是从怀孕第一天开始爱孩子的，不是从出生第一天！”

“你又没有真的怀我。”

暮子一听这话瞬间就碎掉了，躺在那里哇哇大哭。

愁死人了……是谁的亲妈，娇气，行为叛逆，哭了还要你趴在床上给她道歉啊？“……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不要哭了……”

“……可是我研究你好多好多年，真的爱你很久了……你就是妈妈的宝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

人一出生就是要有妈妈的，所以她说得都对。

“好。”

最后，暮子在被子里，L431在被子外，两个人握着手睡着了。几个小时后被一阵巨大的撞击震醒。暮子七仰八叉地坐在黑金的背上，揉着摔肿了的脸低声叫。

“妈的打仗了吗！”

还是说了脏话，妈说的。

两人爬起来往窗外看，L431感觉自己好像没睡醒，居然看到外面围满了拿着粗糙武器，只穿裤衩子黑黝黝的……人还是猴？？

“……这就是你非要带我来的地方？”

“遭了！忘记查荒星的旅游攻略了！”

二人慌忙打开舱门上了车，看着眼前被砸坏的一块烧黑的大洞，不顾涌进来的黑色人猴就冲了出去。

“你确认这是旅游？？”

这是打劫吧！这群生物很明显是来抢垃圾的，L431都能想到，万星的生活垃圾到了荒星这种地方，说不定能变成物资。这群像难民一样的野生人类，是冒着被击毙的风险来抢劫的。

“哈哈，怎么不算呢！”

暮子心情很好，说完还把L431的脑袋掰过来，用车载相机拍了个照。

车子很快甩飞了在后面追赶的那些人，但也开进了一片诡异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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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来这种蛮荒之地啊，你不是要对付那些肮脏的人吗，去个发达的星球多好，这里除了野人能有什么样的高级身体，你有没有在听……”

“别说话，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玩意儿。”

暮子完全没搭理L431，她只能随暮子的视线，果真在一块巨石后面看到有东西在偷偷张望。

“事已至此，我们薅个导游吧！”妈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地又决定了。

“怎么就事已至此了！”女儿话虽这样说，但身体比脑子诚实，眼都没眨一下，下车就风驰电掣间捉住了那个奇怪东西。

拎到暮子面前仔细观察时，她们才发现对方是个长着小小鹿角，身上有着机械构造的大眼男孩。

“异能人？”L431疑惑。

“……请你们放，放过我吧，我只是路过这里的……”小鹿男浑身发抖，鼻子都红了。

暮子看了他一会半天没说话，最后神色凝重地问了一个地方。

“你知道「永落深窟」怎么走吗？”

“啊？那里…那里方圆百里内有强烈电压，去了会被电死的……而且有点远。”

“带我们去！”暮子不由分说把他拽上车。

“呜呜……放过我吧！别杀我！”

车上是有荒星的世界地图的，少年哆哆嗦嗦说着他们的所在地和方位。然后找到了地图上未标明的「永落深窟」。

暮子的车开始离地驾驶，速度快到景物不可见，L431意识到暮子的急切，对目的地产生了好奇。

他们很快到达那像被陨石砸过的巨大坑陷之外，暮子的车竟无视边界的强烈电流，直接开到了地窟口，开进了深不可测的地下。

直至车子无法前进，暮子跳下车沿着峭壁踉跄下滑。

“别！”L431赶紧单手抱住她，拎着小鹿男往下坠。

洞中其实一直有微光，到达底部时光更强烈。

暮子挣脱L431向前跑去。

“你慢点…”

她到底在找什么？

直到L431也走过去，看到暮子趴在一个棺钵之上，头顶的一束光洒满沉窟。

棺内是一具年轻女子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