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乱比想象要顺利。
利用了主星对雌虫的筛选机制,和用安抚精神海的方法延后了雌虫虫化的时间,等到爆发,如同洪水泄闸立马在躁乱的雌虫中间炸开。
兰登卡的时间刚好,正在脱衣检查有没有感染伤时,躁动就在大厅爆发了。
正在帮兰登检查的军雌正要赶上前去支援,兰登赶忙拉住了对方的手臂:“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说着他拿出主星雌虫的证件:“我的家人都在等我 的消息,拜托了。”
军雌蹙紧眉头,为兰登扫上主星的证件后,扫了一眼雌虫的评级,正打算看核对照片时,电子屏就受到电磁的干扰花屏了,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像。
“求你帮我盖章吧,外面现在这样,我不知道又要在外面等多久。”
兰登垂下眼帘,苦苦哀求道:“我在雄虫社区的弟弟,只有我了,求你了,你知道的,雄虫的心情最容易被影响,如果他迟迟得不到我的消息,他会崩溃的。”
原本想直接拒绝兰登的军雌,在雄虫这两个字下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给兰登通行了。
他看着驻守在卡口的军雌匆匆离开,顺手扣下了黏在旁边的信号干扰器,快步向光亮处走去。
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连脚步都有些虚浮,被恶臭和血腥味包裹了几月,当繁华的都市映入眼帘时,就像是濒死前做了一场美梦。
他找了一个商场的长椅坐下,在异样的目光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自己,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兰登。”
他抬起头,高大的声音逆光走来,当看清是肯特时,他靠在身后的长椅上,笑容里写满了疲惫。
几个月前像个傻子一样,帮肯特安抚精神海的他,制造卡口那场杀戮时,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转过头看着银色雕塑映射出的自己,嗤笑了一声。
肯特蹲在兰登跟前,捧起兰登的手,柔声道:“阁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着他抬手轻轻拂过兰登的下眼睑,“是雄虫社区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一直在等我吗?”
肯特垂下眼眸:“知道雄虫会直接被护送到社区,还是忍不住担心阁下。”
兰登身体一软,直接瘫在了肯特的怀里,眼前满是色块,直至在颠倒旋转的世界里完全陷入了黑暗。
哪怕兰登这样的雄虫,身体机能和雌虫比起来依旧天差地别。
肯特将雄虫横抱起来,怀中模样俊美的雄虫头无力地搭在肯特的胸口,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单薄的衬衫,心脏快到要跳出来。
把兰登抱进旅社的大床上时,他愣着原地,看着自己的双臂才后知后觉,刚才竟然能和一只雄虫贴得那么近。
近到,想起抱住雄虫的自己,都觉得该死。
兰登的眉眼漂亮,不像是赫托曼那样想一块甜腻的奶油小蛋糕,金色的发丝在枕头上散开,深棕色的眼睫颤了颤,他闷哼了一声,双眼艰难地拉开一条缝,那双天空蓝的眸子还没能完全聚焦,又缓缓合上。
“阁下……”
肯特轻唤了两声,见兰登不再有回应,伸手去探兰登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厉害,抓起外套,急忙出了门。
等带着退烧药赶回来时,兰登已经醒了,他半卧在床上,在开门声下警觉了一瞬,又在看清是肯特时,渐渐放松了下来。
肯特将退烧药浆递到了兰登的面前:“得联系雄虫保护协会为阁下检查身体,当时星舰坠落时,无法确定阁下内脏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兰登说完,仰头将苦涩的药浆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