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的残肢碎屑混合着变异兽的皮毛搅和在一起,看着兰登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脱离藤蔓纠缠的机甲在兰登的操控下往后跳,他举起机械手臂,将一枚微型炸弹射/入变异植株的口中,炸弹很快在变异植株的体内炸开,气浪险些将机甲掀翻,兰登用机甲的双手牢牢地抓住地面,才没让自己随着机甲掀翻在地。
手背被液体一滴滴浸湿,兰登低头茫然地去擦手背上的鲜血,血越擦越多,鼻腔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滴。
如果机甲里能看见他现在的样,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脸色苍白的不像是活物。
他咽了口唾沫,划过喉咙的液体也有一股的铁锈味。
机甲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屏幕上显示地图有些模糊,好像是机器坏掉了,又或者是他坏了……
……
当兰登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他躺在治疗舱里,荧光蓝的治疗液体包裹着身体,这种很舒服的感觉让兰登又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裴吉·坎贝尔特,我们需要泽安德解释他为什么会持有机甲,你现在一味地维护,把军部置于什么地方?”
“第二军的意思是想挑衅坎贝尔特家族吗?”
治疗舱外好吵。
兰登双眼艰难地拉开一条缝,好像看见门口黑漆漆的东西被拖走了,他想要坐起身来,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直到舱门被打开,他被透进治疗舱内的光亮刺得微微偏过头。
一道看不清的身影在装满治疗液的池子旁坐下,好像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醒了?”
兰登想说话,但说不出来,疲倦感地侵蚀下,连眼皮都很重。
“精神力损伤需要时间恢复,你放心属于你的军功,没有谁能夺走。”
裴吉注视着兰登,这只漂亮的亚雌赤/裸着身体躺在治疗液里,金色的发丝在治疗液来回浮动。
他赶回去接应兰登时,兰登已经脱离了机甲,一脸血地靠在覆满脏污的庞巨物身边,身上穿着他之前破损严重的战斗服。
内脏出血严重,在D区找了个治疗舱续命,才能在攻下战备基地后,赶往主星,并在裴吉雄父的安排下,绕过军团直接送到坎贝尔特家族的医疗所抢救。
兰登盯着裴吉看了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裴吉轻叹一声,起身走出了治疗舱。
“泽安德现在怎么样了?”伯特见裴吉从医疗所出来,急忙赶上前到。
裴吉道:“还很糟糕。”
“主星这群老不死的,居然想把A级雄虫的死怪在泽安德的头上,他们那么在意A级雄虫倒是提供支援啊,要是有多一个治疗舱杰森阁下会死吗?”
“杰森的死亡,是他的选择。”裴吉把兰登带回去的时候确实顾不得一只A级雄虫了。
虽然雌虫就该保护弱小的雄虫,可他不能看着兰登拼命走到这里,生命却留在塔利亚星球。
他已经想过不管A级雄虫怎么想,他都会把兰登送进治疗舱,哪怕跟同队的雌虫打上一架,拳头只要够硬,就有说话的权利。
内战还没开始,杰森就跟科曼达失踪了,就留下了一张纸条:泽安德平安返航。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找杰森和虫化的科曼达。
那对伴侣或许找到了一个没有虫,没有灾难,没有变异兽打扰的安身之所……
也许吧……
“A级雄虫的事情好解决,可泽安德的机甲上面需要一个合理的交代,他现在开的机甲,在塔利亚用的武器,很多都是尖端军队才能调用的设备。”
裴吉深吸了一口气:“特别是他用来破局的机甲,现在还没有投入军团使用。”
“泽安德的家族呢?他现在这样家族不出面保他吗?”在伯特的印象里兰登还是主星某个贵族家的小虫崽。
一只从荒星逃来的亚雌有什么身份?
兰登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
就连裴吉都很好奇,兰登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从哪来的。
格雷斯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在考虑要不要暴露兰登雄虫的身份,这层身份在谁都伤害不了兰登。
可兰登肯定会被雄虫保护协会带走,那是兰登想要的虫生吗?
他抬头看向裴吉,轻咳了两声。
伯特道:“格雷斯问,如果这些事情追究下来泽安德最坏的下场是什么。”
“就盗用科研所设备这一条,就足够让上阁的老顽固扒他一层皮 ,就连之前在第六军团得罪的那几个贵族也在施压,科研所那边也在查是谁盗走了这些东西……”
格雷斯紧蹙着眉头,将一张纸条递到了裴吉面前:有一个关于泽安德的秘密,这个秘密说出去,谁都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