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孙霭沉思了,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
“我实在是忍不住。”
“要我看,你还是太在乎她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地和人家相处呢?”
“我在乎她?我才不在乎她?”
“那你瞧不起她?”
“那也不至于。”
云蔚看着做事从来井井有条的闺蜜现在却如此糊涂,不由叹气,看来到时候还是得自己主动搭线,让俩青梅好冰释前嫌吧。说不定就是孙霭某次闹别扭了之后拉不下脸,一直只能用计较的话去吸引人家注意力。
“你别狡辩了,你这就是在乎。哪怕你不认同她,你讨厌她,但是你还是在乎她。”
孙霭恶狠狠地抬头,假装没听见。
云蔚经过生离死别,知道人的生命之短暂,缘分之脆弱,更感珍惜之情,主动拉住孙霭的手:“有些人错过了就不再了,永远都不会有。哪怕有新的朋友,哪也不一样,人都是特殊的,尤其是越在乎的人,越特殊。你必须得承认,她是你生命里重要的朋友之一。你应该珍惜她,不要使小性子好吗?不要给自己留遗憾,说不定再过几年,就永远见不到了,你真的可以忍受吗?”
孙霭迷茫的眼神逐渐凝聚,光是想象一下就不由刺痛,但很快她调整好心态:“你,半年后回来真是变了。我知道了。”
她其实有时候也会在夜里扪心自问,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关注汪家美的事情,忍不住去挑刺,明明她喜欢自己,而且热络起来才是最符合“家族利益”,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犯贱呢?
“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所以你呢?去不去婚礼?”
云蔚坦然点头,竹马婚礼,新婚燕尔,自然要送上祝福,不要留下隔阂。
再聊了些家常,金母回家做了一桌晚饭,孙霭便也留着一起吃了晚饭。约好明早学校见,便告别离开,走前,站在门口,孙霭对着送她的云蔚说了一声“照顾好自己”便施然离去。
云蔚愣在原地,这句话好熟悉,前日,溪崖也对她说了这句话......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夜色如席,天气寒冷,风从开着的大门里吹进来,感觉到手指冰凉,云蔚才缓过神,把门关上。溪崖或许还在某个地方受寒挨冻吧?燕大哥应该没有被牵连吧?
她把所有事几乎都和家人亲朋说了,唯独瞒了何定。但是,何定就好像没死似得,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纠缠不去。只有忘我地聊天,才能短暂的忘却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摇摇头,云蔚拜托金母日后多订一些主流的报纸和杂志后,决意要多研究一下新闻业的格局,看看那些适合自己借势。然后她才开始整理行李和资料。
没多久,金父送了一个包好的红包和请帖到她房间,讲到这是谢庐婚礼的随礼后,嘱咐几句后就上楼睡觉去了。
云蔚打开请帖,没想到后天就是酒席,真是兵贵神速啊。难怪孙霭表情怪怪的。看了一眼新娘的名字,是自己不认识的一个女人。把请帖又放下,她还得想想以后自己的收入。
万一没有杂志社雇她,或者雇她的杂志社日后倒闭了,她要考什么谋生呢?总不能一直靠不稳定的投稿吧。
或许,她可以写一本小说出版?用小说稿费养自己的记者事业?但是小说市场向来难讲,万一连写好几本都扑街了,永远也不火呢?可是做老师的话,兼职做记者也实在没有空。
思来想后,夙兴夜寐。
倘若孙霭在此,必然会嗤笑一声,笑话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既然想要做自己的事,就必然要舍弃安稳,哪有两头都要的道理,除非只是搞搞花架子做副业,像那些做慈善的贵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