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以宁还没来得及感动,闻新桐就摔门而去,只留下满脸赔笑的闻子浩。
“新桐怎么了?”
纯以宁把目光转向涂山辽,可对方也是一脸疑惑。
“没事没事!大概哪不舒服呢!”闻子浩急急解释完便也跟了上去。
倒是灵佬在后面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随后便催促道:“行了,你们也快些上路吧,切不可再吸食妖力了。”
纯以宁出门的时候,闻氏兄妹已经离开了,看着屋外欢脱的丹霄,她有些羡慕,借着阳光又抬手看了看上面淡淡的黑色纹路。
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
一只宽大的手握了上来,黑色的纹路被他的手掌完全遮盖,纯以宁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的一颤,下意识要抽回手,涂山辽却丝毫没有收力的意思,将纯以宁的手紧紧地禁锢在掌中。
四目相对,纯以宁感受到了对方温柔的注视,他嘴唇轻启,纯以宁却先一步打断了他。
“你不用宽慰我了,大概命本……”
话还没说完,纯以宁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拽上了马,“……如此!”她音调陡然拔高,悲伤的语调被撕破,身后传来涂山辽的低笑。
“坐好。”
二字刚落,丹霄长嘶一声,便向天边疾驰而去。
正值正午,阳光肆意地倾洒而下,天空澄澈得没有一丝云彩,丹霄缓缓降落在距离城镇尚有一段距离的旷野上。
涂山辽率先翻身下马,转而向纯以宁伸出手,“来,我们先去换身衣裳。”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袖口处仍是残破不堪。纯以宁伸手胡乱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递过手去,跃下了马。
“你怎么也不给自己带身干净衣裳……”
小声的嘟囔被涂山辽尽数听去,他扯了扯同样满是沙土的纯以宁的衣裙,笑道:“我哪能料到你会惹上那种东西。”
丹霄踏云而去,纯以宁没有理涂山辽的调侃,径直向前走。
她自己都料不到会遇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纯以宁。”
“什么事?”
“叫声哥哥来听听。”
“……”
纯以宁没有理他,兴许是知道他体内的一半神识是小辽,对于眼前这个涂山少主,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愈发“不恭敬”起来。
“纯以宁。”
身后的声音有些远,纯以宁还是没有回头,总觉得他下一句又是让自己喊他哥哥之类的话,但嘴上还是回应:“什么事!”
“你——走——反——了——”
涂山辽故意拖长了音调,一股热意瞬间从脖颈处蔓延至纯以宁的整个脸庞,白皙的肌肤变得通红,先前的忧伤也被涂山辽的打诨插科盖了过去。
“那你不早提醒我!”
她急急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涂山辽跑过去。
集市上热闹非常,而此时狼狈的二人似乎与这边格格不入,他们前脚刚踏进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跟他们保持了不小的距离,街边闲聊的妇人看到他们的模样也不禁停下了交谈,随后便捂着嘴窃窃私语起来。
“我们好像有点太引人注目了……”纯以宁不由得朝涂山辽身侧靠了靠,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她甚至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小事,换身行头便好。”
说着纯以宁就被拉着进了一家成衣铺,“禾……罗……厂”看着牌匾上的横横竖竖,纯以宁实在有些头大,这可比溶洞里的文字还难懂。
涂山辽:“……这叫绣罗庄。”
“……”
“哟,二位客官,想……这……这……”
老板热情的态度在看清两人的装扮后被瞬间扑灭了,甚至有些结巴起来,“二位侠士,这是……?”
“路上马惊了,摔了。”涂山辽淡淡地说。
“啊,是是是,二位快请进……小店虽然不大,可这衣裳的样式,料子,那都是顶顶好的……”
见店家这么热情的介绍,纯以宁想到了身无分文的自己,不禁有些心虚,“你有银子吗?”
“没有。”
纯以宁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震惊地瞪着眼睛望着涂山辽。
而对方却看都没看她,像是猜到对方会是怎样过的表情,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自顾自地扫视着周围悬挂的衣衫。
涂山辽嘴角微微上扬,“骗你的,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