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位不如今日就在寺里住下,待明日法事结束,老衲再将盏借与少主。”
“多谢方丈了。”
纯以宁没想到事情竟会办的如此顺利,只需要涂山辽跟方丈说几句话,对方就愿意将宝器借给他们了?
寺里的钟声悠悠敲响,纯以宁一人睡在客房中,她跟涂山辽应方丈的建议住下了,寺里很静,唯有偶尔吹来的风将檐角的风弄出清脆的声响。
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将纯以宁的身影在墙上拉的忽长忽短。
奔波了一日,她虽有些疲惫,却难掩内心的激动。涂山辽说,只要喝下用满月盏净化过的育灵河水便能压制自己体内的神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只要体内神识一躁动,喝一口河水便又没问题了?
虽是麻烦了点,可为了活命,多麻烦都不是问题。
纯以宁仰面躺在床上,对于涂山辽,她自然是非常感激的,但也越发觉得在这个世道,身份地位和能力是尤为重要的。
今日如果只她一人,方丈会将宝物借与她吗?
纯以宁想的入神,一阵细微的响动却突然从窗边传来,她下意识看向窗户。透过轻薄的窗纸,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映在上面。
呼吸一滞,纯以宁死死地盯着那道影子,从跟着涂山辽进法云寺后,她便没有再看到女人。
这般深夜又怎么会有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窗外?
纯以宁咽了口唾沫,往床的内侧钻了钻,警惕地盯着那抹影子。
不知这样耗了多久,就当纯以宁想放手一搏的时候,那影子动了,她缓缓转身就要离开。
见对方要走,纯以宁也大了起来,好奇地推开窗想偷瞄一眼。
月色如墨,纯以宁探出头,窗外空无一人。可就在她要将脑袋伸过去的时候,一阵清脆的笑声如一股凉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分辨不出方位,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女人的影子。
“啪嗒啪嗒”
纯以宁听到了一阵赤着脚在地上奔跑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前面转角处闪过一角袈裟,她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她偷了方丈的袈裟?
纯以宁脑子蹦出来好多种想法,但最后都被自己推翻了。
“方丈,应该没有女儿的吧?”她低声念叨着,将打开的窗户关了起来。
纯以宁刚坐回床上,一抹熟悉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窗外。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谁大半夜的不睡觉一直站在自己窗外啊。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纯以宁壮着胆子开口问道,虽然自己本身就是妖,但对方这行为实在让人怵得慌。
那抹影子没有答话,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总不能真的这样被盯着睡一晚上吧。’
一团红色的妖力从纯以宁手中打过去,那影子躲都没躲,无知无觉地立在原地。
红光在穿破窗户之前消散了,纯以宁收了妖力。
这毕竟是法云寺,如果弄坏了什么,方丈一生气不将满月盏借给他们就麻烦了,总不能真的让涂山辽上手去抢。况且屋外这个女子并无妖气显露,显然是个普通人类。
纯以宁正要开门去问对方来意,可那道影子在纯以宁起身的那刻又跑走了。
看着空无一物的门外,纯以宁有些无奈,感情对方是逗她玩。
“我找辽哥去……”
再怎么样自己也是个妖怪,要是跟人类犟上未免也太失风度了,有那么个“土匪头子”在,想必也不会有人敢惹他们的。
晚上的夜风很凉快,纯以宁轻手轻脚地朝涂山辽的住处走去。
可她慢慢地也发现了不对劲,原本几步路的距离,此刻却像是被无限拉长,涂山辽的客房始终在她的前方,可她也始终到达不了。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原本的回廊被一层迷雾笼罩。
纯以宁又想到了先前与观叙走过的那条诡异的街道,无论自己朝怎么地方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
‘这寺庙里有古怪。’
纯以宁暗道不妙,也再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别的和尚休息,随手就推开了身边的门,可屋里尽是浓浓的雾气,不见一人。
“啪嗒啪嗒”
她又一次听到了赤脚跑动的声音,但是这次的声音像是围着自己,奈何周身雾气越来越浓,根本看不清来人。
还是没有妖气,但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
纯以宁双手结印,周身随即泛起一阵淡红色的光,原本密不透风的雾墙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嘴上也不停:“辽哥!辽哥!”
但呼唤声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