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个鬼戒,那她倒不会想那么多,现在看到这么几个所谓的鬼戒中的灵,有高冷的,有闹腾的,有爱哭的……纯以宁突然怀疑这个戒指的可靠性起来。
“观叙主人不会死,就算灵力被吸光,也不会死,鬼戒会护着他。”
尖头黑点明显已经习惯别的灵的吵闹,他旁若无人地跟纯以宁解释着。
“那既然观叙将鬼戒给我了,我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纯以宁清了清嗓,虽然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故作严肃道:“你们以后得听我的了,现在第一个命令……”
“呜呜呜……她要叫我们做事了。”还没等纯以宁说完,那个圆头黑点就哭闹道。
纯以宁嘴角抽了抽,忍住烦躁地要发怒的心情,继续道:
“第一个命令,保持安静,我要睡觉!”
瞬间噤声。
一夜好梦。
谢行川雇了几辆马车,连纯以宁在内的几个大人坐在马背上,孩子们都悠闲地躺在后面的马车里。
戒灵平时藏身于鬼戒中,直到第二天开始赶路,纯以宁透过头顶的阳光,终于看清了黑戒的样貌。
鬼戒通体漆黑如墨,戒面平滑幽冷,几个比蚂蚁还小的戒灵就蜷缩在戒指的深处,若不仔细凝视,几乎难以察觉。
正赶路,谢行川衣袖中一道光芒闪烁起来,他摊开手掌,那道光芒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纯以宁好奇地看过去,那光芒竟是一只小巧的纸鹤,上面还绘满了复杂的符咒。谢行川将耳朵凑近,只听一个苍老又急切的声音传来:“行川!面妖被屠!岐山大乱,速去镇压!”
“面妖死了?”纪聿安也听到了,震惊之余自荐上阵镇压作乱妖物。
谢行川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师弟的提议,他望了望身后的马车,吩咐道:“你不能去,你得将这些孩子带回凌云山!”
“师兄!岐山危险重重,我怎能让你一人冒险!”
面对着急的纪聿安,纯以宁十分理解他的两难,便提议:“纪公子,我同他去吧。你先将这些孩子带回去,之后我们岐山汇合,可好?”
谢行川和纪聿安两人明显没有料到纯以宁会这么说,望着她的表情既惊讶又欣赏。
下下纯以宁就不好意思了,她解释道:“二位也帮过我,现在情况危急我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白吃白喝你们这么久,去帮个忙又算什么呢?”
“姑娘大义!那我们速速前往吧!”谢行川也没有推辞,利索地跳下马就朝纯以宁伸出手臂。
看着马下的男人,纯以宁竟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涂山辽,如果是他,这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直接将自己抱上丹霄就走了。
希望他无事,涂山,等忙完这件事再去吧。
纯以宁搭上男人伸过来的手臂,下一秒,两人凌空而起。
“啊!还有!酉酉!”
右臂突然又一沉,纯酉酉一脸不满地拽住了纯以宁的手臂,三人很快消失在了空中。
岐山,所有妖物以面妖为首。
所谓面妖,是一头狮身人脸的妖物,它善用水,传闻撕下它头上的人皮可以捏造成任意想变成的模样,简而言之,获得了它的面皮就相当于掌握了顶级的易容术。
面妖的面皮如此珍贵,但如此长时间无人敢取,就是因为这个妖物强大万分,即便有人一直觊觎,也无人敢去一试。
如今面妖一死,岐山所有的妖物都争先恐后地要争王争霸,场面之乱一想便知。
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谢行川刚将这些与纯以宁说完,三人就到了岐山上方。
这座山的上方被滚滚乌云占据,与远处的晴空万里相差甚远。
几人飞的不高,但这乌云低垂地仿佛触手可及,此山妖气弥漫,空气中的气息压抑至极,让人几欲让人喘不上气。
“岐山附近也有村庄,我们须得将山上排查一番,避免不明真相的村民上山遭其祸乱。”
谢行川往纯以宁和纯酉酉手里各塞了一个烟花筒,刚落地便向山上赶去,声音渐远:“有事烟花为信,纯姑娘保重!”
岐山泥土湿软,像是刚下过雨,纯以宁仔细地巡视着周围,除了被拦腰斩断的树木,就是路上颜色各异的鲜血。
“前面有面妖的气息。”
纯以宁正盲目地搜寻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细小又平静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了?”她侧头,正是昨夜的尖头戒灵。
戒灵立在纯以宁肩头,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面妖死了,还有人类的气息。”
人类?村民?
闻言,纯以宁也顾不上跟它说些有的没的,拉着纯酉酉就往那赶。
“救……我……”
一声虚弱的呼救钻进她的耳中。
纯以宁猛地刹住脚步,警惕地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个身影若隐若现。
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快步上前,一名女子瘫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灰色的衣裙上满是爪印,鲜血渗透而出。
“救……救……”
那名女子虚弱地盯着纯以宁,满是伤痕的手虚虚捏住了她的衣摆,眼中求生的欲望翻涌成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