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周寡妇也说，“还多亏了仙姑拍板要挖洞救湘湘回来，都如我们这样只看得见眼前的就没那个运道享福。”

地下河尽头的山谷实在太完美了，安全、封闭、宽阔、食物众多，几乎是看到它的第一眼，所有人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要从地下河搬到山谷里去！

山洞里虽然安全，舒适度却远远比不上住在地面上。

“就从建窑开始吧！”贺蓁蓁也是心潮澎湃。

她打算建一个大大的窑，烧多多的砖和水泥，只待天气稍微回暖就马上修建房屋，不出几个月，他们就能住上真正的房子了！

这一晚地下河山洞中尽是欢声笑语，可惜没有酒。再不爱喝酒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要是能在最开心的日子里满饮上两杯，那日子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闹到半夜，贺七爷跟年龄最大的郑老头最先顶不住，回屋早早睡下。他们一走，人也渐渐散了。

贺蓁蓁扶着贺湘湘到了她房里，屋里早烧好了一桶水，还有洗发露和香皂。

贺蓁蓁虽然没有洁癖，但有一旦有条件还是希望自己和身边人都干干净净的。在地下河安顿下来后不久，她就根据教程弄了不少手工肥皂出来。洗澡洗衣服都用得上，还咬牙买了一桶去跳蚤臭虫的药和三把篦子，强令众人时常洗澡喷药，绝不能让身上跳蚤乱爬。

古人是很少洗澡的，受限于洗澡条件和医疗条件，一旦感冒很是麻烦。所以只能牺牲卫生，富贵人家还好，穷苦百姓真是虱子满身乱窜。

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地下河居民身上的跳蚤灭亡大半，卫生情况大幅度好转。

有前例在，贺湘湘对洗澡完全没什么抗拒，这可是和仙姑睡，就算贺蓁蓁不提，她也要去厨房烧水洗个澡了再来。谁不知道仙姑最爱干净，贺枫不爱干净已经被骂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贺湘湘瘦巴巴的身体泡在水里，受伤的腿翘在外面，拿着一把毛刷子使劲刷着自己。

“我给你洗头发。”

“啊，我自己能行！”

“两个人快点，一会水就冷了。”

“那……那好吧，谢谢仙姑，哦不，谢谢蓁蓁姐。”

贺蓁蓁没说话，拿出梳子把贺湘湘剩下的头发梳顺，然后一瓢子水浇下去，打湿了挤上洗发水就揉搓起来。洗完之后再拿出篦子仔细翻找，确认没有虱子跳蚤这才松了口气。

冬天洗澡水冷得很快，贺湘湘快速把自己刷干净，然后穿上了贺蓁蓁给她的一套粉色厚睡衣。

这衣服是贺蓁蓁在菜市场买的，充满了改革开放那一阵的朴实审美，老料子内夹棉，因为款式太老土，质量在其他现代竞品前面也毫无优势所以卖价非常便宜，38一套，贺蓁蓁66买了两套。其实她根本用不上，平时都是放在这边当日常衣服穿的。虽然丑一点，但真暖和。

贺湘湘穿上那身衣服后都快不会走路了，贺蓁蓁觉得丑，她却觉得可美了。那鲜艳艳的颜色，那大朵大朵开放在衣服上的鲜花，那可爱的盘扣，每一处都让贺湘湘爱得不行。

“湘湘……贺湘湘！”

“诶！”

“把这个拿去换上。”

贺湘湘接过贺蓁蓁递给她的卫生巾。

“这段日子还流血吗？”

“流呢，”贺湘湘道，“那天夜里忽然流了好多，我怕呢，厨房二婶又给锁上了。我想去河边洗洗，结果才摔下去了。”

贺蓁蓁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里还有点药，你先吃着，等一会过去了，我再帮你问问医……仙人，看看有神仙理会没有。”

“谢谢蓁蓁姐，”贺湘湘忽然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蓁蓁姐，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要死在那边了呢。”

“能活就别死，山谷里面那么多吃的，就是我们不去救你，你也能活下来。”

“一个人咋活嘛。”

“想办法嘛，养好了伤，到时候从山谷里爬出来。”

贺湘湘认真道：“那么高，又没有路，爬不出来的。”

贺蓁蓁无奈又想笑，最后还是选择不跟小孩纠缠，交代了几句就上床睡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贺湘湘睁着两只大眼睛把贺蓁蓁盯着。

“看什么啊？”

“蓁蓁姐，你要去仙界了是不是？我还没见过呢，是怎么去，一会天上会出现一个大门吗？还是你会腾云驾雾的飞上去？”

贺蓁蓁无奈：“……都不会。”

“那是怎么？”

“睡你的觉，少问话。”

贺湘湘只能闭嘴，她躺在角落里，不敢挤着贺蓁蓁。被说了之后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盯着看，只好偷偷觑着眼，想看看到底是如何去往仙界。但她太困了，眼睛越闭越小，最后还是没撑住彻底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