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我刚回来,不知道这附近那些店好,你说一个吧。”
苏城虽然是江颂从小长大的地方,但这些年过去,苏城一跃挤进了一线城市的行列,整个城市也翻了新。
很多地方他都感到陌生。
陈榆初在车内导航上输入了一个地址,随后语音播报响了起来。
江颂随后把车开出停车场。
车内很安静,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没说,但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榆初忽的打了个喷嚏,车内的空调有点凉。
江颂没做声,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江颂手握着方向盘问。
陈榆初低着头,“还行,就那样。”
“你呢?”
江颂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陈榆初偏头,看到了江颂手腕上的表,那块表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她送给江颂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戴着。以他的财力,买更昂贵的表不是问题。
“那表,你还戴着啊。”
江颂低笑一声,“嗯,没坏就一直戴着在。”
到了饭店,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包厢。
点菜时,江颂问她,“还是不吃羊肉么?”
“嗯。”
过了八年,他还记得自己不吃羊肉,陈榆初低着头,手上攥着饭桌上铺着的桌布。
江颂问陈榆初喝什么饮料,陈榆初回他都可以。
“我出去一下。”江颂突然起身。
“好。”陈榆初不知道他要去哪,她也没问。
几分钟后,江颂拎着一杯云岭茉白回来了。
陈榆初心里一震。
她逐渐把手握紧成拳,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颂。”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时间仿佛被推回十八岁那年。
“嗯?”
“你为什么要这样?”陈榆初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样?”
陈榆初抬起眼看他,“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带我回忆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我明明才告诉自己,要忘掉那些事。
云岭茉白是这样,生病照顾你也是这样。
江颂不止一次提起那些往事,把她尘封的记忆唤醒。
江颂看着她的眼,“因为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不敢问你还喜不喜欢我,因为真的过了太久了。”
八年的时间,足够对一个人彻底死心,足够踏入一个新的生活。
陈榆初正要说话,服务员端着菜进了包厢,二人还没说完的话也不了了之。
江颂给陈榆初盛了碗饭,又给她盛了碗汤。
“谢谢。”
“别说谢谢。”
陈榆初又想起来,在那个盛夏,一个少年笑着对她说:“陈榆初,别对我说谢谢,说爱我。”
她的内心又是一阵翻涌。
*
吃完饭后,他们正要走出饭店,陈榆初头上的一盏灯突然爆炸。
陈榆初来不及躲开,情急之下,江颂把她护在了身下。
碎掉的玻璃砸到江颂身上,店员赶紧跑过来。
“没事吧先生?”
江颂站起身,他问怀中的陈榆初,“没炸到你吧?”
陈榆初摇摇头,“你疼吗?”
“不疼。”
店员还在一旁,“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店的责任。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那个灯泡挺小的,炸开的碎玻璃砸到他身上也没什么感觉。
“没事。”
“是我们的错,要不给您免单?”
现场越来越多人围观,江颂知道陈榆初社恐,他没说什么就带着陈榆初走出了饭店。
回了车上,陈榆初还在关心他,“要不要去医院?”
“真没事,那灯泡那么小一个,不疼。”
说完后,江颂说:“刚才你不知道躲?就站那等着被灯泡砸。”
“没反应过来。”
江颂无奈的笑了,“呆子。”
陈榆初没再说话。
江颂又出声安慰,“没事,别自责,我真不疼。”
“你家在哪?送你回家。”
陈榆初侧头看江颂,发现他的耳朵下方,划出了一道血痕。
应该是刚才碎玻璃划到的。
“你这里破了。”陈榆初伸手指了指。
江颂摸到了那个口子,很浅,他随口道,“没事,我感觉明天早上就能结痂了。”
“不行,得消下毒。”陈榆初看向车外,酒店旁边就有一家药店。
“我去买碘伏,你等一下。”说完她就下了车,江颂拦都拦不住。
几分钟后,陈榆初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
她拿出一根棉签,然后把碘伏的盖子扭开,把棉签往碘伏里沾了些。
“你朝我这边来点。”陈榆初举着棉签对江颂说。
江颂顺从的把身子偏过去,陈榆初把棉签在伤口上擦了擦。
“嘶。”江颂皱了下眉。
“疼吗?”
“嗯。”
陈榆初离江颂很近,江颂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那我轻点。”陈榆初专心的给江颂擦药,丝毫没注意,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江颂在心里笑了声,这丫头真好骗。
疼个屁,我装的。
擦完之后,江颂忽然侧头,陈榆初的脸就近在咫尺。
他们面面相觑,陈榆初心一紧坐正了身子。
陈榆初把碘伏的盖子盖好,然后放进了塑料袋,“你晚上洗完澡记得再涂一遍。”
“行。”
江颂呼出口气,感觉车内的温度上升,他把车窗降了些。
“你怎么不开空调?”
“哦,我忘了。”江颂又把车窗关好,打开了空调。
许穗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你今晚亲他一口,什么事都解决了。”
陈榆初突然问,“江颂,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对你还有没有感觉。”
江颂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组织语言。
“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你。”
陈榆初紧接着问,“那我如果说有呢?”
江颂嘴唇有些颤抖,他沉着声音说:“陈榆初,你别耍我。”
“我没耍你。”
陈榆初的目光直白,不像在开玩笑。
她身体前倾,凑到江颂身边,把他的脸掰向自己,随后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停留了三四秒后,陈榆初准备移开嘴,江颂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呼吸很炽热,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颂松开了陈榆初,从嘴中扯出了一条银线。
他看着陈榆初通红的面庞,笑道,“都过这么久了,怎么接吻还是会脸红?”
陈榆初也回怼他,“你耳朵不也红了吗?”
江颂没反驳,他也知道自己的耳根在发烫。
“陈榆初,你强吻了我,就得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