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举起了一只素白如玉的手,手指按上他的眉间,轻轻揉了揉,他轻笑道:“是让我别皱眉吗?”他的眉间放松,谢萋点点头。
大夫将止痛散端上来,赵祁扶起谢萋,大手握住她的腰身,触手都是冰凉的汗迹,他端过药碗,舀起一勺吹凉了喂给谢萋,谢萋配合地喝下,药喝完后,赵祁放下碗。
他掏出银子:“有被子吗?干净的。”大夫找出一床新被子,他年前刚做的棉花被,还没用过。
赵祁用被子笼住谢萋,夜露深重,她身上出汗太多,别又生病了。他抱起谢萋出门,他道:“这一锭银子抵医药费和你这被子、门,若是愿意,这门我也可以来帮你修整。”
大夫摇头:“不用,我自己也能修。”他将勉强还立着的门给合上,赵祁抱着谢萋往城外山寨走去,大沛有宵禁,只是七星县这小县城,天高皇帝远,县官又废物,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
守寨门的人看见赵祁来了,赶紧开门,赵祁抱着谢萋赶紧奔去白术房间,白术深夜被叫醒,也是吃了一惊,看见赵祁抱着的谢萋,赶紧将人放进屋中,她边望闻问切诊查,赵祁边讲述谢萋症状和大夫诊治情况。
白术再三检查后,放心地道:“赵大哥,目前阿萋的情况已经稳定了,那大夫所说也没错,这几日需饮食清淡,再喝些清热的药。”赵祁心头大石落地,他道:“你这衣裳给她换换,身上都是冷汗,只怕受凉了。”
“术妹,今夜辛苦你了。”赵祁转身出门,留下空间给白术为谢萋换衣。
她一层层脱下谢萋衣裳,不禁暗自发笑,赵大哥也太仔细小心了,给阿萋穿了这么多层,热也热出汗了,她将谢萋里衣脱下,眼神突然一变,瞳孔骤缩,嘴情不自禁地张开。
只见她肩头有个红色的莲花胎记,白术不可置信地抬头仔细大量谢萋的脸,像,像,难怪她见她第一面时便觉得她眼熟。
她的模样,和赤城王的莲妃有几分相似。莲妃向赤城王献媚时曾说过这莲花胎记来历,她们家族女人代代相传,赤城王听了新奇欢喜,故才封她为莲妃。
她曾服侍莲妃,见过莲妃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莲花胎记,阿萋,难道与莲妃有关系吗?她从进宫做奴婢时,莲妃就受宠了,但也能从前边的仆人口中知道莲妃是汉人。
谢萋悠悠醒转:“这是哪呀?”白术笑道:“我的房间呀,阿萋。”
她转头望去,白术笑着将从厨房端来的白粥放下:“你现在肚子还疼不疼啦?”谢萋摇摇头:“我怎么到这来了。”她明明记得赵祁带她去看大夫,然后吃了药就走了。
白术调笑道:“昨夜赵大哥将你抱上山来时,快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做了个馋嘴猫,被辣病了。”谢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再也不吃那么多辣了。”
白术递白粥给她:“这几天可都得青菜配白粥了。”谢萋送一勺白粥入口:“好吃。”
“又健康。”她又吃了一勺,补充道。
白术看她喝粥,问道:“昨夜,我替你更衣,看见你的肩头上有个像是莲花的红印。”谢萋不喝粥了,她摸摸肩,表情惆怅,似在回忆:“我出生就有这个胎记了,我娘亲身上也有,听我娘亲说,我们家族的女人身上都有这个印记。”
“我每次看见这个印记,就会想起她。”
“你娘亲?”
谢萋点头:“我十岁时,她死了。”白术嘴唇微动,还想再问些什么,赵祁突然来了,他坏笑道:“喝白粥呢?要不再配上点辣炒怎么样。”谢萋也笑:“不用了,我现在就喜欢喝白粥。”
白术见赵祁来了,不想打扰他两人,道:“我去把阿萋的药端来。”便走了。
赵祁坐在凳子上,翘起个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喜欢喝白粥,就多喝几天,我这辣炒可能有点困难,但是白粥呢,肯定管够。”
谢萋瞥了他一眼:“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辣炒了,小心眼。”赵祁道:“我小心眼?你知道你昨晚那个样子多吓人吗?”
“我以后真不那样瞎吃了,”她见赵祁又要张口,赶忙道:“你快别提那两个字了,我一听你说那两个字,我的肚子好像又开始烧起来了。”她手捂住肚子,赵祁立马闭口。
谢萋好笑,又送了一口白粥,看窗外太阳还挺好的。
突然,她跳下床,道:“完了!”赵祁也被她吓到:“怎么了?”
谢萋满脸惊恐的望着他:“我今天没去开店啊!”
这下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