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我来你们店里最好的吃食。”说完将包袱往桌面一扔,摊开,露出金钗玉饰,“这些可是足够了?”
掌柜在这皇城脚下什么没见过,来得都是大户人家,但小娘子的东西,是真货,根据他多年看财的眼睛,包袱里的东西定然是从皇宫里出。
大贵人,送上门来的财神爷,哪有不要的道理,“够够够,小娘子要是在我这店住上数月那也不成问题,您就放心,好吃好喝的通通给您上齐!”
听这一席话,阮厢总归是放心了,拿起一支雕花白玉簪,华美典雅,很是合她心意,没想到李郢湛出手阔绰,竟是给她如此奢华之物,可死物毕竟也有用完的一日,看来不能把钱单用在吃喝上,得想些谋利之法。
“掌柜的。”
“诶,小娘子有何事吩咐?”一吆喝便来。
“这里可是还需要伙计?”
“伙计?”他挠挠头,不解问道,“小娘子莫不是想找些行当?”可她看着也不像落难之人,能用上官家的东西,那一定是在开玩笑。
“没错,收银点账,搬运,烧菜煮水,我都可以学。”阮厢颇有兴致地说,她要靠自己的双手在长安城活下去!
“您这一说,我更加糊涂了,小娘子怎么想的此法,和家人闹了?”他可不敢随意支配官府的人,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不说小店难保,他怕是性命也难保。
阮厢也猜到了他有疑虑,反正得落脚,往后的事再做打算,天无绝人之路,既然离开了大山,那便在这里生存下去。
“非也,我是寻亲的,现下不知友人所踪,便想着赚些碎银过活过活。”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叫人心生怜悯。
掌柜的犯了难。
这时候门外砰砰作响,紧接着一声尖细刻薄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抬头一瞧,竟是沈府的老嬷嬷,这面容她毕生难忘,恐被抓住,极埋脸面背对,不敢出声。
连连苦思,长安城如此之大,老嬷嬷怎么还会找到这里来,真是冤家路窄。
随即传来狠厉。
老嬷嬷吆喝与掌柜说,犀利双眸叫人惊怕,“这儿有没有来了个娇嫩如玉的娘子,芳龄十五六左右。”
掌柜扫眼,啧啧道,“这……”掌柜的思忖了一会儿,眼角下意识瞥向阮厢,又转了开,“开门迎的四方客,每日来往的不下千人,哪里记得住什么女子。”
说完问了一圈店里伙计,都说没见过。
“你要找人,便去找官府帮忙,大伙儿忙着招待,没注意。”
阮厢听掌柜这话,才卸下一口气,提起耳朵旁听。
老嬷嬷叉着胖腰身,满腹狐疑,“宵禁快到了,她还能躲到哪儿?”
“大娘兴师动众来我如意坊,寻的何人?”掌柜的便擦桌子,随口一问。
“有你什么事,既然人不在,那……”老嬷嬷鹰掠食般打量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后目光落向那个背着麻布的小娘子。
“你,转过脸来。”吩咐道。
阮厢眯着眼如坐针毡,屏住呼吸,看来此处也不安全,等人凑近了,乱拳打死几个是几个吧!
老嬷嬷正想把人拉看看,被掌柜的劝住,“我这做生意的,您来势汹汹带了这么多人,莫不是要砸我招牌?再不走,宵禁时间到,要想住店,按照店内的规矩,得收双倍了。”
“这娘子是我远房表侄,刚好的天花,一脸疙瘩才蒙实脸,不是你要找的人。”
阮厢点头,随即将肺咳了个半,才把人吓了开。
老嬷嬷扭曲的老脸上下抖动,要是再找不着人,她家那位沈娘子可饶不了,一方思索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