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都一愣,刚准备走人的老头赶紧放下东西,坐回床边重新把脉。
妇人紧跟着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好安犹豫地摇了摇头。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保持警惕比较好。
“那我,有印象不?”妇人拍了拍自己,又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晕的嘛?”
好安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坏了,应该是磕到头了。”妇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这可咋办哦。”
刚说完,妇人突然看见站在床尾的小男孩,立刻指着说道:“他你还记得不?你弟弟好昕。”
她顺着妇人的手指看去,只见床尾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手紧紧地拽着帷幔,只露出半个身子,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不安。
好安继续摇了摇头。
小男孩像是懂了什么,粉嫩的小嘴越撅越高,撅倒最高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姐姐不要我了。”
妇人见状,暗道不好,想抱起来哄,可小男孩死死拽着床帷不松手。拉扯间,两人一不小心扯落了床帷,挡住了老头的视线。老头眼前一花,按岔了地方,好安疼得直哆嗦。
屋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老头气愤的从床帷中抽出身来,大吼一声:“都别动。”说着自己动手收了床帷塞到一角,又转身对小男孩说道:“别哭,你姐没有不要你。”
“对对对。”好安连忙起身附和,小孩子哭声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吵得她头疼,先哄再说。
老头见她起身连忙把她按下去:“你也别动,给我躺下。”
“头还疼吗?”老头皱着眉问道
“有点。”好安指了指后脑勺:“这里,一碰就疼。”
“除了头还有其他地方吗?”
她想了想说道:“没了。”
老头对她的头左搬搬右转转,最终下了定论——失魂症。
能不能想起来全靠缘分,可能明天,可能明年,不好说。
老头见好安除了这个没什么其他问题,便重新写了药方叮嘱几句后便背着小药箱离开了,
门口撒泼的那个都不用撵,早就不见身影。好来婶则主动留下照顾好安,顺带给好安好好说道说道。
原身也叫好安,大晏国,东州府,万和县,好家村人。
亲爹名叫好大河,突然某一天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如今了无音讯,生死不明。
亲娘名叫罗大娘,逃荒来的外地人,身体不好,刚刚撒手人寰,孝期还没过。
还有一个亲弟弟,就是站在床尾的小萝卜头,今年六岁。
平日里接触的亲戚都是亲爹这边的。好大河兄弟三人,大哥好大山,二哥好大川,在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分了家,差不多五六年了。
……
“之前门外怎么这么吵?”好安虽然刚开门就被砸晕,但还是瞧上一眼。
好来婶,也就是这位一直忙前忙后的妇人兼邻居,说:“哎,是你大伯娘,”
说到这个,好来婶来劲了:“你大伯娘在外面说你打了她儿子好方。我都看见了,明明是好方推的你,不知道怎么还有脸瞎讲。她后面要是为这事找你麻烦,记得来找婶子,婶子替你作证。好好治治这不要皮脸的东西。”
好安虽不知前因后果,但还是连忙点头,心生感激。
药喝了两三天,好安的头明显舒服多了。
这几天都是弟弟好昕主动在照顾她。
水他烧、药他熬、饭他煮。
豆丁大的弟弟几乎几乎十项全能。
今天能下床了,好安决定趁着空闲,把家里简单的收拾一下,同时也熟悉熟悉环境,看看这个身体有没有残留的记忆。
好安擦完柜子把脏水倒在院子里。现在正是夏天,不用一会太阳就会把水蒸干。
但好昕一直尾在她身后,怯懦懦的模样生怕眼前这个人不要他了。
好安竖着手指发誓:“你找个地方看书好不好,姐姐就在你眼前,绝对不会不要你。”
她收拾的时候看到过一本书,一问才知道是好昕的。
农家有个读书人,好安估摸着这个家有钱又没钱。
又过了两天,好安数了数日子,今天刚好是她穿过来第五天,也是她娘去世满一年,守孝期满。
这里习俗是有功名的要守孝三年,没有功名的只要守孝一年。这期间除了去丧葬铺子,去哪都不受欢迎,大部分人都呆在家,非必要不外出。
明天就能出门了,好安主动去排位前给这个身体的娘亲上香。
前世她工作狂,极爱熬夜,生活十分不规律。突然穿越到这里,估计是落得个暴毙的下场。如今有了新的机会,她一定重视这副身体,认真生活。
好安燃起三炷香,恭敬地磕四个响头。
刚把香插上,她就听见院外有人喊:“安安,在家不?”
“在的。”好安探出头,见一年轻小伙子手里抱着一黑乎乎的东西,问道:“什么事?”
“你之前定的你娘的牌位,今天给你送过来啦。”
好安愣住。
牌位?
牌位才送过来,那她刚刚拜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