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讲,”好安摇摇头,指了指冰粉上小料和一旁的茶水,笑吟吟道:“这,这不都是钱吗?”
“这能……”王宁话未说完便被好安打断。
“再说我在摊子上用竹碗装的和您在店里用陶碗瓷碟再配上不同鲜花瓜果、石蜜甜酱的东西能一个价吗?”好安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王宁语塞,他发现这姑娘有做奸商的潜质。
“我之前来过王记,上次的甜点饮子和这次来的还是一模一样。”好安见王宁没把她撵出去就知道他还是心动的,便又刺激刺激了他,说道:“王记的菜道道精美,其他几家根本无法比拟。但要是再加上我的冰粉,王记就是万和县当之无愧的第一酒楼。”
好安说的不无道理。
“你让我静静。”王宁支吾了半天只说了五个字。说完就绕道了屏风后。
好安莞尔一笑,她知道屏风后面还有一个人,毕竟少东家和东家还是差了一个字。
不过片刻的功夫,王宁就静完出来了。
“如何?”好安将发丝捋到耳后,面带微笑地看着王宁。
“这个方子只有你有吗?”王宁神色认真,完全不见之前的吊儿郎当。
嗯,重点问题。
“王老板走南闯北,可在其他地方见过这个?”好安反问道。
好安和沈宁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如果我卖了,你还会卖吗?”
“只会在我好记的摊子上卖,一天一桶。”
换言之,只要王记有能力,她可不管王家卖到哪去。
好安从不准备给王记独家,至少现在不会。一桶冰粉是小,可通过一桶冰粉她可以看出其他很多的东西。
顾客的消费能力、顾客的口味喜好,这些都远比一桶冰粉值钱的多。
“一碗四文,好老板你摸摸心口说这个价格合适嘛。酒楼里吃饭的不只有达官贵人,还有很多普通人。你四文一碗已经卖了许久,定价了。我这边忽然提价岂不遭人唾骂。”王宁说道。
“额——”好安面露犹豫,最后摆出一副再三思虑的姿态说道:“王老板说的不无道理。要不我就按桶卖给您?”
“一桶能有多少碗?”
“一桶能有十五斤。我按照一桶一百五十文的价格给你如何。”好安眉头紧皱,做出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这个价格能不能再……”王宁话未说完,好安便连连摆手,说道:“一桶能装四五十碗,划下来一碗才三文钱。我整整让了一文钱的利,不能再低了。”
王宁见好安一副要逃的模样便应了这个价格。
“你一天能提供几桶?”
“你想要几桶?”好安问道。
“刚开始可能要五桶,后面看情况增减。”
好安点点头表示理解,追问道:“冬天你们要吗?”
王宁低头想了想道:“冬天先不要,只要夏秋。”
“没问题,春冬天要了后面再说吧。”
“行,那就这么定了。”王宁“刷”一声合起扇子,拿起笔墨开始起草契书。
“看看这样写可行?”
好安接过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见重要内容都写上了便点头同意了。
“那现在去趟衙门吧。”王宁迫不及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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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衙门出来,好安得了整整一贯的定金,她掂了掂满当当的荷包,嘴角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住。
“之前不是准备明年再找这些酒楼大户合作的吗?怎么提前了?”谢宗林站在好安身后问道。
谢宗林跟着好安家吃饭,一个月下来早就没了当初的瘦骨嶙峋,脸上胳膊上明显有肉了,身高都串了几回。
“之前是这么准备的,但是我前几日看上的一个铺面快要到期了,而且原本的租户不续租。那个铺子地理位置好,铺面敞亮,地下还能存冰。”好安满心欢喜道:“我得抓紧筹钱拿下!”
“你在县里不是有铺子吗?为什么不用自家的铺子?”谢宗林不解道。
“我家的铺子不适合。”好安扫了一眼四周,说道:“你看这一片,一套房值多少钱。你再看我家铺子那一片,一套房值多少钱。”
万和县论人口,南边和西边最多,房子一个挨着一个,巷子一条接一条,抬头一线天,转角撞到人,处处逼仄。论财富权力,什么府谁家院的都在东边和北边,家家户户最少都有一个宽敞的院子。
“铺子周围的房价最能反应附近居民的消费水平。我以后要开的甜品铺,专卖一些大家都没见过吃过的东西,定价低不下来。与其在普通人身上搜刮,不如去薅富人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