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聊的好像挺开心,应该不缺他哥一个,实在追问就把锅甩给他哥。
这样的话他现在就没事了,睡是睡不着了,既然闲着,不如去看看好安在做什么吧。
东边没什么人,温度好像都低了不少,王宁缩了缩肩膀。
还没到翠竹苑,先路过赏枫阁。
赏枫阁在东南侧,登上赏枫阁,东边和南边的大半景色可以揽入眼中。
楼上那道靓丽的身影不正是他消失的哥哥嘛。
枫树都落秃噜了皮,不知道站这么高看啥呢?
王宁本着为人弟的善良,一声不吭走到王宣背后,幽幽地探出个脑袋,问道:“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王宣头未动目光却瞬间移开,顿了片刻后淡定地拢了把长衫,一边转身,一边幽幽地丢出两字:“想家。”
“?”
不是在家呢吗?
王宁四下瞅了瞅,半黄半绿,半秃半暗。只有冷风迎面而来。
脑子里毫无点墨的王宁发出疑问:这就是文人喜好的风雅吗?
王宣到了楼下,吩咐楼下的小厮:“从这一片到正院,赶紧把路上的石子枯枝全都清干净了。”
脑袋吹得凉凉的王宁不解,问道:“石子也清干嘛?又不碍事。”
“表姨祖母住在附近。她腿脚不便还是留意些好。”王宣理所应当道。
“?”
表姨祖母又不是残了瘸了,小石子碍她事吗?而且表姨祖母不是已经在老太太那里吗?
对了,说到表姨祖母,王宁赶紧告诉他哥,有人在呼唤他。
王宁回忆了在场诸位,说道:“表姨祖母家的表妹今天也在。这么关心她祖母,看来你俩还挺有缘。”
“……”
“你一人回去吧。表姨祖母家的表妹也在,说不定是喊你相看。我还是去翠竹苑看好安搭贺礼。”说完,王宁转身却被王宣一把拉住:“你去监督他们清路。”
“我不要,清路多无聊,我要找……”王宁话未说完,被王宣一个眼神压住。
“我,我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另一边的好安已经开始做收尾工作。
这年代的寿宴正场都是在中午,一方面是中午光线好便于活动,另一方面是午时阳气最盛,象征着长寿和活力,此时举办寿宴乃天时地利人和。
一切安装妥当,好安在生日蛋糕上面卡了个方方正正的竹罩。外面再盖上一层红布,主打一个喜庆。
“什么时辰了?”好安问门口的丫鬟。
“离午时还差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
好安连忙去屋内换下身上的工作服,再出来时像是换了个人。
云堆翠髻、面如朝霞。
酡颜提花短袄配玉簪绣花褶裙,既不喧宾夺主,也不落人下风。
好安拿着团扇在谢宗林面前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好安在此方面从未如此直白过,谢宗林顿时面若火烧,结巴道:“好,好看。”
好安“唰”一下弹出四根手指:“四十两。生日蛋糕必须给我赚回四十两,不然就是亏本。”
“今天?今天怎么赚?”谢宗林红着脸问道。
“没说要今天。今天的任务就是让生日蛋糕惊艳众人,然后让那些宾客看得心痒痒!最后都来找我定制。”好安大声问道:“有信心吗?!”
“有。”
好安:“声音大点!”
“有!”谢宗林一嗓子吼出来,把门口的丫鬟都下了一跳。
“这就对了!”
好安忽然伸出手背,想叠手加油,谢宗林没懂,看了眼好安手上的戒指,认真道:“这个也要赚回来!”
虽然尴尬,但怎么不算孺子可教呢。
好安点点头化掌为拳,竖在胸前道:“加油!”
说完,二人便推着改良过的北欧风小推车朝正院走去。
一路出奇的平顺,好安去给老夫人贺寿,谢宗林则作为小厮要守在贺礼旁。
人生地不熟的,当然不能一人去,得拉着王宁。同时王宁也在满场找好安。
王宁今天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十分醒目。好安在一丈远处便看见了他,朝他招了好几次手,可王宁仿佛瞎了一般,视线从她身上落了一下又移开了,甚至还扬了扬脖子。
好气哦,她妆前妆后差距这么大吗?
“这。”好安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戳了戳王宁。
“啊?啊!呦——”王宁露出欠揍的神情。
“呦什么呦。”好安握紧拳头,忍住,要揍也明天揍。
“快带我去贺寿。”
“啧啧啧。我还真没认出来。”王宁唏嘘道:“刚刚你一直招手,我还想是不是我今天过于丰神俊朗,引得那位小娘子青睐。”
“没想到是你。”说着,还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贺礼不论什么情况都要在开宴前送达,以示尊重。
现在离午时越来越近,宾客几乎都来了。好安忍不住催道:“这位丰神俊朗,迷死万千想娘子的小郎君赶紧走吧。”
不花钱就能听好安拍马屁,王宁十分满意道:“走吧。”
上一个送贺礼的正好离开,好安看王宁和谢宗林都已归位,便大大方方的上前。
两手握拳,置于腹部,右脚后撤,两膝委曲,低眉颔首。
“晚辈好安今日特来为老夫人祝寿。愿老夫人椿龄无尽,福寿如山。”
“呦,这是哪家的孩子?长得这么标志!”
王老妇人虽然六十了,但保养得极好,眼睛亮而有神,除了两鬓的点点花白,不然根本看出年纪。
就是这个“呦”,看来是一脉相传。
王篱之前见过好安,正要开口,便听王宁一时嘴快道:“这是我的好兄弟!”
王老夫人:“呦!”
“什么好兄弟,人家是个小娘子!”王篱连忙训斥道。
王宁:“那就好姐妹!”
王篱:“一天到晚胡说,今天看在母亲的份上就绕过你,还不赶紧和人家道歉。”说着歉意地看向好安,重新向王老夫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