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骅朗站在走廊尽头,借着泥墙上跳动的烛火,面若寒铁看着发生的一切。
“去寻阿骏来。”姜骅朗拧着眉,看见郭相宜晕倒那刻吩咐一旁的暗探。
郑琪骏来的很快,看着在茶庄后院一僻静厢房外面色凝重的姜骅朗便知是出了急事。
两人未道一言,只默契对视一眼,郑琪骏心领神会地进到厢房内。
屋内充斥着血腥味,几名女暗探守在屋内床旁,床上躺着一身着黑衣的女子。
窗边烛台上的烛火透不过帷幔,帷幔的阴影洒在那女子脸颊上,只见她面容艳丽,睫毛纤长,因疼痛难忍还轻颤着。
眉似柳叶,不画而黑,嘴唇因染上血液有些泛红,还能听见她发出的呜咽声。
郑琪骏似是被利箭击中,心跳似是停顿了片刻,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候在床边的女暗探见郑琪骏提着药箱站在一旁,只呆呆地看着而毫无反应,忍不住低声唤了两声。
听见声音,郑琪骏这才回过神来。
思绪回笼,郑琪骏听见自己胸腔内狂跳的心,不知是否是因赶路或是紧张。
郑琪骏将药箱放在床边的一矮几上,搭上郭相宜的手腕,又看了眼她衣上的血迹,眉头紧锁。
从药箱中拿出一把剪子,伸手去那她胸前的衣服时忽然顿住了。
看见她胸前的起伏,饶是冷静如他,也忍不住微红了脖梗,郑琪骏将剪刀递给一旁的女暗探,“你将她的衣裳剪开。”
女暗探接过剪子后,郑琪骏从药箱中翻出几个小瓷瓶,将瓶中的药倒在一小瓷盘内。
郑琪骏又从药箱中拿出一竹片,搅拌着瓷盘中不同颜色的药粉。
“郑先生,好了。”女暗探将剪子放在郑琪骏的药箱旁。
郑琪骏转过身时只看见女子皮肤细嫩白皙,可是现在却有几道可怖的刀伤划在她身上。
那伤口处还不断流着鲜血,郑琪骏见状眉头更是紧了几分,小心翼翼地用竹片将药粉涂在伤口处。
处理好郭相宜前胸后背的所有伤口,郑琪骏有用纱布将那些伤口包住,担心自己不慎扯到她的伤口,郑琪骏更是小心。
待处理好一切,郑琪骏在一旁铜盆内净了手收拾好药箱后又瞧了眼已经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郭相宜。
只不过女暗探已经将帷幔放下,他只能看见帷幔下隐约的一个人影。
郑琪骏背着药箱打开门,几乎就在同时,陈斯转身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宜儿如何了?”
“我给她喂了丹药,她现在已经睡下了。”
听见郑琪骏此言,陈斯才是微微松了口气。
“她今夜去了金吾卫。”就算郑琪骏不问,姜骅朗也不会瞒着他此事。
“怎么回事?”郑琪骏脸色骤变,他清楚知道姜骅朗绝非是会冲动行事之人。
金吾卫守卫森严,直接听崇仁帝命行事。
姜骅朗回眸瞧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咱们去书房。”
“杀卫娘子的凶手一人被金吾卫秦羽当场射杀,另一人逃脱,今夜宜儿去金吾卫便是去查那具尸体。”陈斯给郑琪骏解释道。
看见郭相宜的伤就能清楚她有无得手。
“她什么能醒过来?”姜骅朗坐在矮榻上撑着脑袋,手不断抚着眉间皱起的沟壑。
郑琪骏也知此事严峻,但也无能为力,“她伤势极重,何时醒来,我也不知,只能看她造化。”
“殿下,眼瞧着快到卯时了,殿下先回东宫,宜儿醒后属下第一时间遣人禀报殿下。”
姜骅朗闭上眼眸,轻按眉心,吐出口浊气,“行。”
姜骅朗坐上停在北街巷口的马车,行安坐在外面赶车,听见车内姜骅朗绵绵的呼吸声,慢下了些脚步。
*
“大人,属下办事不利,叫她跑了”饶钧单膝跪在湿漉漉的青砖上,同隐在漆黑屋内的秦羽行礼道。
秦羽此刻散下长发,一身白衣抬起手中折扇掀开帷幔,从里间走出。
秦羽拿起放在烛台后边的火折子,点燃蜡烛,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饶钧办事不利,叫今夜擅闯金吾卫的刺客逃走了,此刻只心惊胆战,不知秦羽会如何处置自己。
秦羽点燃屋中所有烛火,将火折子又放回烛台后,打开手中折扇,悠闲地晃着折扇,坐在太师椅上,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瞧着院中跪了一片的金吾卫。
“无妨,饶钧留下,其余的都先下去。”秦羽拿起矮几上的倒下一盏热茶。
金吾卫众人散尽,饶钧起身来到屋中,立在秦羽跟前,“大人。”
“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了吗?”秦羽轻嗯一声,小口抿着杯中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