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似是比我还小两岁吧……”卫无双的眼睛径直看着安大厨的眼睛,乌眉轻拧,眸中有些担忧。
安大厨的神色骤变,卫无双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他能猜到,自是不是什么好下场。
被卖去青楼?
被人追杀?
卫无双捕捉到他微微眨了一下的眼皮,又立即出声引导,“你想救他们。”
安大厨移回视线,此时眸中多了几分祈求,但仍是没有开口。
“你想让你母亲和女儿好好活着。”
安大厨的眸中渐渐蓄起泪水,早已没有血色的嘴皮剧烈颤抖着。
“所以,你现在愿意和我说了吗?”
安大厨紧咬着嘴皮仍然倔强地摇摇头,“姑娘,不是小的不愿说……”
“彭喜,将他松开。”
彭喜利落地将束缚住安大厨的麻绳松开,只留下捆住他手脚的绳索。
“姑娘。”彭喜顿住了松开绳子的手,回头看向卫无双。
卫无双点点头,“松开吧。既然他不想说,那是怎样都撬不开的。”
“可是老夫人她……”尽管卫无双吩咐他将安大厨松开,但他仍似乎有些纠结,但见卫无双如此肯定,他也只好解开了安大厨手腕的绳子。
“去吧,”卫无双长叹一声,“你腿脚麻利些应是能见到你母亲和女儿的最后一面。”
“至于我祖母,就当她当年不曾救下你。”
麻绳在安大厨的手腕和脚腕留下深深的血红勒痕,安大厨哆嗦着手脚迟迟没有动身离开。
卫无双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再给他留下一个眼神,带着彭喜离开。
正当卫无双跨出房门之时,身后的安大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姑娘。”
卫无双停住脚步,但并未回过身。
“姑娘,那人是夫人身边的人。”安大厨身子止不住地发颤,泪水如泉涌,“姑娘,求您救救小的母亲和女儿。”
安大厨不断地向卫无双磕头,祈求她的怜悯。
柳氏那么多奇怪的举动,安大厨此时说下毒的人是柳氏,她倒也不惊讶。
卫无双转身回到屋内,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彭喜关门,“你细细说来。”
安大厨略微抬起身子,一股脑擦净脸上的泪水,忍住呜咽,“那日,那嬷嬷来到小厨房里,给小的递来一颗丹药,说是老夫人近日身子不爽利,这是夫人从外出求来的灵药。”
“小的整日在小厨房里晃悠,府里有些什么人都不清楚,但小的见苏嬷嬷也并不意外她的出现就信了。”
卫无双轻蹙眉头,有些疑惑,“就如此就信了?”
安大厨垂下脑袋低声啜泣着,“小的母亲染了重病,急需用钱,若是灵药有效,老夫人一高兴小的就能讨些赏银救母。”
卫无双两眼一抹黑,这人居然如此蠢笨,怪不得叫酒楼赶出来。
“那你为何要跑?厨房的人说你前日下午就告了假跑了。”
安大厨瑟缩着身子,脊背微微发抖,“苏嬷嬷来厨房端银耳汤时随意说了句老夫人今日一直未醒。”
“小的担心是灵药的问题,就去寻那位嬷嬷,就被鸣络苑告知并无那位嬷嬷,小的就想着出事了,就赶紧跑了。”
卫无双长叹口气,扶额无奈道:“所以你仅凭苏嬷嬷见着那嬷嬷时并无意外就断定她是鸣络苑的了?”
安大厨不敢回答卫无双问题,脑袋低垂得更厉害了。
卫无双深吸口气,她也没有料到这安大厨竟如此不靠谱,不认识的人送来的药竟也敢下给主人。
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是该说老夫人幸运呢?
还是卫府后院和谐?
卫无双喉咙里堵着一口气迟迟喘不出来,烦闷地挥挥手,“你起来罢,你先告诉我那嬷嬷和你说了些什么。”
安大厨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那嬷嬷说她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姓付,往日料理家中账务,是已很少出现在老夫人院里。”
“我刚回京不久我都知晓柳氏身边常带的人是李嬷嬷,你竟然……”卫无双强忍着心底的怒意,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继续继续。”
“小的原本也疑惑过,但她给我看了夫人刚批的账本,我瞧着是卫府的庄子,再加上苏嬷嬷并未说些什么。”
“卫府的庄子?”卫无双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安大厨。
安大厨一头雾水地看着卫无双,“是卫府的庄子,卫府每日的蔬菜都是那庄子送来的,所以我就信了。”
“那庄子在何处?”
安大厨口中的付嬷嬷如今也下落不明,她既然拿着庄子的账本,说不定能去那庄子找找人。
“在城外的榕宁山,不过那庄子是夫人的陪嫁,姑娘是想去那庄子吗?”
“你可知庄子的具体位置?”
安大厨用力地点点头又跪在地上,“姑娘若想去,小的愿意带路,不过还请姑娘能不能先去救救小的母亲和女儿。”
“你起来吧,待会儿就吩咐人快马去寻你母亲和女儿,你先带我去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