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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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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着把树上的那盏灯递给她:“看着打不过,赶紧跑。”

雨滴落在树叶上,哒哒有声。她伸脚踏进一片泥泞里,“爹,我走了。我回济州等你。”

下山的小路愈加湿滑难行,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才勉强撑着不滑倒。她顶着小雨在泥泞中走了一个时辰,极目望去,东方已经渐渐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她从路边折了一根树枝撑着前行,心中焦急万分,只是走不快。忽然听见哗哗的水声,仔细一瞧才发现,昨晚一阵暴雨过后,溪水暴涨,竟将路淹没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用树枝试探着水深,脱了鞋袜,用脚趟进水流。水冷得让人窒息,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好在水流不急,只积了浅浅一层。她费了好大的工夫通过,两条腿像是麻了,缓了一阵才寻到知觉。

临近村庄里的鸡鸣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了,东方的天空开始涌出红霞。她更是火急火燎,脚下又痒又麻也来不及弄。分明能望见客栈就在不远处的路边,又好像越走越远总也到不了。

太阳从红霞中跳了出来,渐渐升到半天高。她走到客栈门口,天已经全亮了。

林凤君向马棚中望了一眼,像是一道焦雷从头顶劈开,那里是空空的,骡车和驴车全不见了。

她慌忙抓住一个伙计:“昨晚我们要了三间房……”

伙计盯着她仔细打量,她赶紧将斗笠摘下,对着他陪笑:“两辆车,一辆骡车,一辆驴车,拉着棺材。”

伙计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啊,一早上车夫见你们不在,闹了好大一场,说车钱没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骂。”

她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人呢?”

“驾着车都走了啊。包袱行李全拆了,东西丢了一地,还得我们去收,全是麻烦事。”

她扯住伙计,“人呢?”

“不是说了吗,一早驾车走了。”

“我说的是那个病人,他……走不了路。”

“那瘫子是你们的人啊,还以为你们不要他了呢。”伙计将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

她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车夫肯定不带他走,你们不会是……把他丢出去了吧。”

“我倒想。那瘫子不哭不叫也不说话,看着可怜巴巴的。掌柜的叫我们抬着扔柴房了。还有些烂东西,看着也卖不了几个钱……”

她再不管伙计的唠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柴房。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屋,只有一扇小窗。靠墙角放着棺材,盖子翻在一旁。一抹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亮了地上一块方方正正的区域。散放的柴草上蜷缩着个人,身下零星的血迹已经干涸成褐色。

屋顶不知道从哪里漏着水,落在地下的铁盆上,滴答,滴答。

他听见动静就抬起了头,回头向她望过来。阳光太刺眼了,他用手遮住眼眉。

目光交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她周身上下停留了一圈,像是在确认手脚完好。随即他嘴边又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容:“林姑娘,大聪明,你回来了。”

这淡淡的口气叫她心慌。她忽然鼻子没来由地酸起来,轻声道:“我回来了。”

他闭上眼睛,微笑越来越明显,“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为什么?”

“你的鹦鹉还在。你那么爱钱,一定舍不得。”他指一指身边翻倒的鸟笼,公鹦鹉见了她,兴奋地在笼子里扑腾,嘴里却叫道:“快拿开。”

母鹦鹉淡定地伸出翅膀拍了它的头。

她伸出手按着鼻子,强行将酸意压下去:“对,神鸟,后半辈子我就指望它们了。我可舍不得。”

地上积了小片的水,她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挪到边缘干燥的位置,他很配合。

她微笑道:“除了鹦鹉,我还惦记一件事。”

“什么?”

“我的账本还在吗?吃的,用的……”

他微微点头:“还在。”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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