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山林
月光皎洁,深夜中数只黑影交叉,脚步声被蝉鸣而掩盖。
“先生,人带回来了,但人身中戾毒,昏迷不醒。”黑衣人单膝跪地。
“解药呢?”枫鸣的声音冷到极点,眼神死死盯着那没有活气的身躯,静静的躺在夜幕下。
“先生,解药...这毒的解药很难寻到,现在没有能解他毒的药...”
这句话冲击着枫鸣的耳膜,压低音量语气却夹杂着怒火:“找,现在就去给我找,他要是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
“是...”众人纷纷散去,唯恐慢了半步惹到这人。
皓鸽屋内的窗户正巧着对着外面情形,那小孩精力太过旺盛,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哄睡着,夜色昏暗,她看不清躺在地上的那人,只好远远的观望着,本来她就不是一个爱好多管闲事的人,令她没想到一个杀手组织竟然也会救人...
傅行缩入她温暖的怀抱,许是新生儿内气旺盛,谢念安感觉自己像抱着一个小暖炉,暖着她渐渐安眠。
窗外的枫鸣把玄鹰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知道此毒的凶险之处,即使没有解药他也绝不会让玄鹰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他翻找着各种药书,寻找为他续命的办法。
“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我肯定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月色渐浓,他找到了。
中此毒的人三年之内必定身裂而亡,但古书上记载着一个歪门邪道的救命法子,用自己的血为病中之人续命。
枫鸣坐在榻上,盯着古书,不过三秒,便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端来一个碗,用匕首喇开自己的手掌心,攥紧拳头,血液止不住的留进碗中,不过一会便覆盖住了碗底。
他扶起玄鹰,给他灌了进去,随意的用纱布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紧接着掀开他的衣服,给他疗伤。
夜入深更,费了好一通力气才给他包扎好,总算是不在流血了。
“嘉言...?”极度沙哑的嗓音传来,惊得枫鸣有一瞬差点跳起。
“呦...原来效果这么好...才几个时辰就醒了。”
“你...你救了我?”玄鹰躺在他睡觉的地盘,睁开眼望了望周围。
“废话,你要是不睡觉就赶紧起开,别占着我的床不睡觉...”枫鸣背过身,假装很忙一般不去看那人。
“嘉言,多谢。”一句话让气氛冷了下来,秋风划过窗边,蝉鸣响彻黑夜。
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连他自己都要忘掉他以前叫什么名字......
枫鸣背着身,听到这句话咬了咬后槽牙,似要说些什么又不曾开口,只是硬道:“你要是在这么肉麻我就把你扔出去,赶紧睡觉。”
说完光速的躺在榻上,背对这玄鹰寐上眼睛,而仰望天花板的玄鹰霎时没了困意,面无血色的发愣。
“你那个爹...”闭着双眼的枫鸣突然开口。
“嗯,就当做以大局为重吧,我毕竟只是一个公子,哪里能比得过国家大事重要呢...”他自嘲的笑笑。
“皓鸽和那个孩子都在隔壁,你要是不困能下床就自己看去吧。”
“嘉言...辛苦你了。”
侧卧着的人拜拜手,玄鹰挺起身舒展了下肩膀,下了榻。
步伐缓慢无声,一步步朝向着隔壁走去。
木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和一个幼童熟睡的身影,他凑上前去,眼底仿佛是无尽的心疼与酸涩,紧接着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在看看那白胖胖的小孩,转身即将踏出屋门时...
“别走...”微弱的声音传来,他等了许久却没听到下文,转身看去她...是在做梦吗...
他从未见过她熟睡的模样,没有了白日眼神的犀利,留下的是属于她的温软姿态。
“念安,晚安。”
她做梦了,她梦到玄鹰还没有死,他们没有做杀手,他们三人生活在热闹的都市中...而他望着她,她陪伴着他,他们在一起活了很久...
回到枫鸣的寝居时,他悄默声的上床,但他知道那人没睡。
“这孩子居然活下来了...”枫鸣阖上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明所以的开口讲话。
玄鹰对此也感觉惊叹:“是啊...他们...”
空气凝结于句末。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玄鹰郑重开口道。
“魏天远...我倒要看看他的天还会有多远。”枫鸣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