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不敢细想，把话题转回了画灵，也就是叠嶂鬼本身，“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叠嶂鬼吸气运，那志异上有没有写，为什么要吸气运啊？只是当作食物为生吗？那陈昱之究竟知不知道叠嶂鬼的存在？还是仅仅因为酒店的求助信，以此为契机等待进入7701的机会？”

“先说第一个问题吧，根据那志异典籍所载，叠嶂鬼没有实体身体，它的本体是一团气运与意识相互交融的集合体，需要结契附着在人或物上才能对外界产生影响。你们听见的诵经声，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叠嶂鬼的能力，以意识直接作用于大脑。但是很可惜，吸食气运后它究竟要干什么，或许是没有记录，或许是我不记得了。”

“结契？”秦凌抓住关键词，“也就是说叠嶂鬼应该是人为因素附着在画上的，而非机缘巧合和重华酒店的油画看对眼了？”

黎声点头，“对。再来说第二个问题。我和天虎审讯陈昱和的过程中，得知此前陈昱之确实曾让他前去查看相关情况，然而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即便叠嶂鬼藏得深，让能力很弱的陈昱和看不出异常，但陈昱和是陈昱之唯一的眼线，他不知，那陈昱之大概率对此事也并不知情。”

“那么关键的线索十有八九和重华大酒店的室内设计师脱不开干系。”秦凌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回头和黎声的交谈的姿势，在李宇开着车拐了好几个弯和大脑飞速运转的双重加持下，秦凌感觉有点晕车，但说话时忽然把头扭回去又显得不太好，于是干脆就地直接把脸贴在座位侧面，

“领导，有点晕车，我歇会儿……重华大酒店设计师的联络方式估计要问李崇华本人，那我先让黄知月在我们回去前联系一下李崇华吧。”只是说完一句话的时间，一阵困倦感便排山倒海的向秦凌袭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呃，也可能是低血糖犯了。”

黎声则是凝眉看着秦凌，“上车还不到十分钟，车速也不快，应该不至于晕车。超度阵虽耗费灵力，但我渡过去的那些应该足够了。秦凌，检查一下你的神府，有没有异常。”

秦凌轻应一声，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眼皮却愈发沉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向下拉扯。然后头猛的一垂，以一种颇为奇怪的姿势，似乎是陡然间便睡了过去。

黎声立刻警觉起来，吩咐李宇，“先靠边停一下，然后随便买瓶甜的饮料，那种标着0糖0卡的不行。我检查一下他的状态。”

李宇闻言正巧见前面有个996便利店，便缓缓停下车，把车钥匙递给黎声后，快步朝便利店跑去，光速采购了一瓶肥宅快乐水。

黎声下车走到副驾门前将车门拉开，秦凌依旧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人是清醒的时候，这个姿势回身说话很正常，可一旦睡着了，就显得怪异无比。黎声弓起身子，一回生二回熟的把秦凌从副驾驶室抱出来，塞进后排座位，而后自己也坐进去，把秦凌抵到窗户上的头轻轻摆正。

然而此刻秦凌脖颈上并无支撑力，脑袋只是向左微微一歪，便直直地靠在了黎声的左肩上。轻微的呼吸声自黎声左侧传来，带着点温热的鼻息，扫在黎声耳垂上。

黎声身形一滞，轻轻扭头，抬手轻抚了一下秦凌脸颊，压下泛上心头的旧忆，随即将手掌心贴在秦凌前额，微微闭眼，神识随灵力一同向秦凌神府涌去。

好在有刚才清醒时已渡过的灵力在开路，此刻黎声的灵识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叩开神府。清冽洁白的灵光在经历了三场大消耗后此刻已所剩无几，不久前黎声渡来的淡蓝灵光此刻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四周，黎声仔细搜寻，却并未见有什么异样。

只是这神府在无情而漫长时间涤荡里，早已不再是黎声曾经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