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舒之薏听闻一道“吱呀”的开门声,渐渐清醒过来。
她多么希望,睁开眼见到的人是冷陌淮,但这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是他又来了。
黑袍人走入屋中,关上屋门。
黑猫本是趴在舒之薏身旁休息,见到他来立即警惕起来,直起身盯着他。
“姑娘,久等了。”黑袍人走近她,“放心,你马上便能见到他了。”
舒之薏满面愁容,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大人,你今日可一定要平安无事。
不久,冷陌淮到达梅林巷。他沿着巷子深处走去,视线中慢慢显现一处旧宅。
他走至大门前,推开了门。
踏入门内,冷陌淮上前几步,便听到一道沉重迅疾的关门声,一群蒙面人随即出现,将他包围起来。
为首之人轻笑一声:“又见面了,冷大人。”
冷陌淮面色冷峻:“你们还真是穷追不舍。”
“今后便不会了。”他目光犀利,“因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么?”冷陌淮语气冰冷,“那就看看,你们和我,谁能活到明日。”
话音一落,前方屋子的屋门倏然被打开,黑袍人的身影随即浮现,而他身后正是舒之薏。
二人视线相对的瞬间,显然都慌了神。
冷陌淮神色一慌,忽然感知到一柄利刃从他身后袭来,他立即向右歪头,抬手扣住他的刀柄,左手给他的头一肘击,这人立即退后几步。
他夺过刀,众人随即一齐动手,提刀向他砍来。
舒之薏在屋内见冷陌淮已置身于刀光剑影中,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她满脸担忧地盯着他们。
黑袍人转身走向舒之薏,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道:“怎么,就这么担心他?看来他果真是你的情郎啊。”
舒之薏沉默不语,看都不看他一眼。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黑袍人语气转冷,忽然抬手掐住她的脸,“昨夜才夸过你听话,今日就不乖了?”
舒之薏咬着牙道:“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
“哦?”黑袍人笑了笑,“那我倒是想知道,我在姑娘眼中,是哪种人?”
舒之薏眼神凌厉冰冷:“禽兽不如的疯子。”
“原来姑娘是这样看我的。”黑袍人松开了手,话锋一转,“好,那接下来我们就静静看戏吧。”
院中,冷陌淮已经砍伤四人,踢晕三人,他还未曾受伤。
下一刻,为首之人喝道:“喂,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对她动手!”他虽未转头,但也能听出,他是在示意黑袍人。
冷陌淮闻言一分神,视线转向黑袍人,身后的蒙面人突然朝着他的背后砍了一刀。
“大人!”舒之薏面色焦急。
冷陌淮却毫无反应,他抵开身前两人的刀,随即旋身向后一踢,将砍伤他的那人踢飞在地。
不一会儿,他便将剩下的几人全部打晕了过去,此时他的后背和左臂各留下一处伤口。
冷陌淮盯着黑袍人,提着刀稳步走向前。
黑袍人动作缓慢,拍手鼓掌,笑着道:“精彩,可真是精彩,不愧是大理寺卿。”
冷陌淮面露疑色:“你就在这看戏,不来助他们杀我么?”
“你们斗你们的,关我何事啊,我可帮不了他们。”黑袍人微微一笑,“不过你,我自然还是要杀的。”
冷陌淮微眯眼:“那你还不出来动手?”
黑袍人轻声一笑:“哎,谁说杀你就一定要用武力啊。”话罢,他转身走至舒之薏右侧,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冷陌淮蹙眉,立即快步走入屋内。
他近距离见到舒之薏的这一刻,目光却瞬间凝固。
她脸色苍白,唇却暗红,左手五根手指带着细小伤口,沾满干涸的血迹,而右手手指被直直插入五根银针,已经有些僵硬。
此刻,冷陌淮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这股痛比他身上的伤口疼上千倍万倍,又将他的喉咙猛地扼住,令他一时无法言语。
他用力收紧拳,任由指尖深深刺入掌心。可他知道,这点痛又怎能及得上她所受之痛的万分之一。
舒之薏对着他的目光,心中也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明明她昨日才与他分开,可是却觉得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她鼻尖不由有些发酸,先开口道:“大人,你应该能猜到,他们此举是为了引你前来杀你,你为何还是要来?”
其实她心中知道答案,可是她却还是忍不住地想开口问他一句。
冷陌淮神色复杂,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失去过两个最重要的人,如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舒之薏目光停滞,眸底闪过一丝惊诧与无措。
他竟已经将她看得这般重要了吗?
冷陌淮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他沉声道:“对不起,我又来得这般迟。”
“大人,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舒之薏眼底泛起泪光,声音不由沙哑,“可我这次,却不希望你来……”
冷陌淮一怔,温声安慰道:“别怕,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舒之薏笑着点点头,哑声道:“好。”
“还真是感人呐。”黑袍人目光冷漠,“但我今日,可不是来看你们演情深意重的戏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