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秘,怎么了?”
裴珩渝略显疑惑地望向她,手上既没有文件,也不像是要来交代事情的样子。
夏庄汐:“谢总让我过来问你吃什么?”
“我对吃的没什么想法,你随便给我点一份就可以,没忌口,随便点。”他说。
夏庄汐难得遇到这么省事的主,不禁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可以,待会我给你送上来,等阿姨换完套被,你可以去休息室里面吃,谢总不太喜欢有人在他的办公位上吃东西,他那人有点洁癖。”
“他有跟你说过,他要吃什么吗?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有吃过东西。”他说。
裴珩渝跟他相处的时间算短,还不太了解谢琛淮的口味,碍于关系,他不敢贸然随便指挥,又担心谢琛淮这样不规律的饮食伤身。
斟酌过后,他暗戳戳的提示夏庄汐给出建议:“你可以给他弄些饭,尽量避开虾类食品。”
“这个你就放心,谢总平日里有自己的安排。”她说。
夏庄汐没有透露出谢琛淮的具体内容,但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裴珩渝心里的那点九九,话头尽显宽慰。
“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安排了,待会我把饭给你送来。”
盯着腕上的表,夏庄汐没再废话与他道别,随即转头离去。
空旷的走廊回荡着高跟踢踏声,等电梯期间,夏庄汐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见对面接通,她说:“喂,小庄,你待会去马路对面的那一家甜品店买一碗大份的银耳雪梨,记得跟老板说要常温,顺便再去旁边那一家煲仔饭买一份鸡公煲,按照你平常吃的配置来就可以,待会我在楼下等你,然后给你分配新的任务。”
“好,那我现在马上去。”
庄澜啃着早上剩的肉包,条纹短衬搭配棕黑色牛仔裤,超高发际线顶着一头稀疏的寸发,肤色暗黄双眼无神。
平常做惯了狗腿子,领那点微薄的薪水,赶着午休他在外头闲逛找吃,挂去电话,庄澜站在斑马线这头等红灯,身旁乌压压围满大同小异的人,左右瞄了眼身旁的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貌似也就这样,庄澜三点一线,行走的社畜。
这会儿外头阳光正烈,甜品店无疑生意爆棚,庄澜望了眼人气爆棚的店面,转头拐入并排的煲仔店。
“老板一份鸡公煲套餐,要经济款,这次的料汁不要太重。”
“又是你小伙,等着。”
煲仔店的老板是一个胖阿伯,声音洪亮粗犷,两鬓发白,黢黑的脸庞圆润挤满肥纹,嘴边围着上圈碎渣胡,让人看着憨厚实诚。
他自称是广东人来这边拼搏,却操不出一句家乡话,左右街坊店铺真真假假时间久了,也懒得再去辩驳,就任凭他留着个广东阿伯民声。
这家煲仔店开了有长达八年,庄澜入职才三年,得益于周边环境,他在这家店点了长达两年的鸡公煲。
“今天的豆奶没有,你随便去冰箱拿一盒酸梅汤,反正这会儿都是外卖点的多,待会再过十分钟就要来公司团购,到时候我这锅头都会烧冒火。”
阿伯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笑嘻嘻的话语间满是幽默感。
“钱给你付过去了,感谢阿伯馈赠,刚好现在有时间我去隔壁买份甜品送人。”
“送女朋友啊。”
阿伯笑眯眯的调侃,想来这小伙长相还算不错,工作了两年三年,多半也该娶妻,这会儿放着饮料不喝,买甜品送人,十之八九是有对象了。
“哪有的事,我都快奔三了,每天也就冲着这份鸡公煲养活自己,哪里还有闲钱讨老婆?”
庄澜自嘲的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店面拐入甜品店。
前头排着三个人,他站在人群当中掏出手机点开平常消遣的短频APP ,作为三点一线奔走的社畜,庄澜像这样忙里偷闲,也算是难得放松。
“小伙要点什么?”
今天店里的阿婆不在,转而代班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姑娘身形消瘦,脸上擦着粉抹口红,淡粉色的围裙松松垮垮系在身上,跟旁还溜达着个半拉点大的小子。
“要大份的银耳雪梨,我要常温的,如果是加冰能否热一下?”
“好,十块,我给你放到微波炉里面叮一下,待会我儿子拿给你。”她说。
儿子?庄澜闻言略微蹙眉,看着面前的姑娘年纪不大,顶多撑死了也才25多开头,怎么会有一个看上去六岁的孩子?
虽有疑惑,他也没当别人的面说,转而是站到一旁,给身后人让出位置。
约莫过了三分钟,那个半大的小子打包好推开帘子:“你的甜品好了,请问阿叔付过钱了吗?”
“哦谢谢,”接过甜品,庄澜才想起来刚才出神忘记付款,被这么提醒,他麻溜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亮出支付界面,“付过去了。”
挤出人满为患的店铺,他转身拐入隔壁拿饭,瞧着店里没人,庄澜也耐不住自己好奇的性子,向阿伯问话:“隔壁那姑娘结婚了吗?我看她年轻,不像结过婚的模样。”
阿伯备着食材,正眼都没瞧过他。
“今天阿婆没来啊,那姑娘是阿婆的女儿,我听说那姑娘的老公是当兵的,但这些年一直没回来过,他们那边也没说,这毕竟也是人家的私事,哎呀,她两老把日子过好了就行。”他说。